江元鹤面色紧绷,攥着拳头,眸中含怒。
“你刚冒雨回来,应该是去过柳家了吧?柳家怎么说?”姜时念轻声道。
江元鹤幽幽嗤笑,“他们说柳絮是病死的,我不信。”
“她虽然身子柔弱,但绝不会无端病死。”
姜时念颔首,“棺材上的怨气,也不像是病死的。”
生老病死,是常态。
若真是正常病逝,不该有那么大的怨气。
“沈夫人,我不想让柳絮死的不明不白,我想还她一个公道,你能帮帮我吗?”江元鹤说着就要下跪。
姜时念摆手,他膝盖半弯,却像是有股力量托着他,他没跪下去。
“别动不动就拜我。”姜时念无奈,搞得她现在都不像凡人了,拜来拜去,跪来跪去,她又不是神灵。
需要人间的信奉。
在宫里,她也没让人跪来跪去的。
江元鹤苦恼,以为她是不想管,略一琢磨,便道,“若沈夫人能帮我,还柳絮一个公正,我愿贡献来年边关的冬衣和粮草。”
姜时念眯起眸子。
江元鹤不惜加注,“三年,边境三年的粮草和冬衣,我江家包了。”
富豪在民间啊。
在来江城的路上,沈延收到了崇王的八百里传信。
邺城袁家,向朝廷捐了二十万两白银,以及十万旦粮食,还有棉花制成的冬衣。
崇王大喜。
给沈延报喜。
粮草和冬衣,已经运往北关。
有了袁家捐的这些粮食,至少可保叶擎将军在北关三年粮草无忧。
崇王不知沈延与姜时念在路上都做了些什么。
竟让这些隐藏在民间的富豪们,掏空家底来支持朝廷。
光是袁家捐的粮食,一个小型粮仓都放不下。
而袁家没有当姜时念和沈延的面说捐粮,而是等她们走了之后再捐给朝廷,便有不在沈延面前邀功的心思。
袁家是真心实意捐粮捐钱的。
那二十万两白银,是丁家吐出来的,袁公反手就上缴了国库。
如今,又有江元鹤,捐西北三年粮草。
这一趟出来的值。
姜时念勾唇,“江公子大义,我替边境将士,谢过江公子了。”
她就要起身,江元鹤连忙拒绝,“不敢不敢,沈夫人你可别折煞我了,为国出力,其实每个臣民应尽的义务。”
姜时念扑哧一笑。
果真大义。
沈延眉眼间亦带着一缕笑意。
有阿念是他的福气。
边境将士有了粮草和御寒冬衣,便是消了他心头一大顾虑。
“那柳家的事……”江元鹤想问,什么时候去柳家查清楚?
姜时念却说,“不着急,我猜,它会回来的。”
下了一场大雨,棺材上那些符箓,还贴得住吗?
江元鹤似懂非懂,“沈夫人是说,柳絮会回来吗?”
“等等便是。”她道。
这一等,便是三天。
“沈夫人,这都三天了,也没动静,你不是说,柳家可能请道士做过法事吗,棺材上还贴了符箓,柳絮会不会……”
姜时念瞧他,“你不怕鬼了?”
“……怕。”
但他不想让柳絮死的不明不白。
姜时念眸色平淡,“谁说没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