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帝王赏过花,季绾离宫,没察觉到帝王克制的感情,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出的难耐,想要尽快远离。
回到太师府,君晟还未归,她独自在泓涵苑的廊道上小坐,几缕碎发垂落在额角,温雅中透着慵懒。
君晟走进月亮门时,就见到夕阳斜照中背靠鹅颈椅的美人,不自觉放轻脚步,走到廊道外的栏杆处,凑近看向美人手中的书籍。
察觉到来人,季绾侧头,好巧不巧,唇边擦过男人的脸颊。
许久不曾亲昵,两人都是一怔。
季绾坐远些,“怎么走路没有声响?”
“怕打扰到你。”君晟走进游廊,坐了下来,“今日入宫了?”
“嗯,与姚贵嫔叙叙旧。”
君晟敬她,不会干涉她与什么人来往,尤其是投缘的友人,即便知晓皇帝陛下丢下成堆的奏折前往暖棚的事。
入夜沐浴后,君晟跟在季绾身后,如影随形。
“念念,我能。。。。。。”
“不能。”
季绾走进西卧,合上门扇时看他身影没落,没有心疼亦或是心软,知晓有些人的孤寂是装出来的。
“早些安置吧。”
留下一句还算关切的叮嘱,她合上门,唇角微翘。
第72章
二月初九,迎春花开,大批考生聚集在贡院外,等待持浮票入场。
沈栩带着凌云步入贡院前回头看了一眼乌泱泱的人群,随意一扫,捕捉到几道熟悉的身影。
乔氏的马车停在人墙外。
沈家人也来了。
比之上一次见不到家人的心情舒悦许多,他没有装作视若无睹,朝几人点了点头。
乔氏站在马车上,目送青年背着箱笼走进贡院大门。
会试共三场,为期九天。
人群中,还站着个年迈的老人,牵着个少年,正是齐伯和季渊,老人正为少年介绍着会试的事宜,心中期盼三年后的今日,自己的爱徒也能杏榜提名。
季渊安静望着慢慢闭合的贡院大门,目光如炬。
从贡院离开,师徒二人沿途走进一家小摊,点了几屉面食。
“长身体,多吃些。”齐伯为季渊夹了一个肉香满满的烧麦,笑呵呵露出牙花。
季渊比划几下,意思是等三年后自己高中,为他镶颗金牙。
齐伯朗笑,不修边幅的模样很是随意,他没有拒绝,若这是爱徒考取功名的动力之一,也算他的荣幸。
这时,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走来。
摊主招呼道:“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吃人。”
“。。。。。。啊?”
两人越过呆愣的摊主,径自坐到了齐伯和季渊那桌,“老板,来十屉包子,要肉的。”
季渊皱眉扫过他们,感觉到桌子底下有人在踢他。
少年会意,留下铜板,扶着齐伯起身打算离开,却被两人拦住去路。。。。。。
当季绾收到师徒二人被绑架的消息后,险些站立不稳,幸被蔡恬霜扶住。
信上提示,十七日的子夜,会与她在城外渡□□易,纹银千两,胆敢报官,后果自负。
君晟收到口信赶回府中,一把抱住瑟瑟发抖的妻子,“没事,厂卫、刑部和大理寺都派出了密探,不会有事的。”
既是密探,就不会惊动兵马司,按理儿是不会被劫持者得知。
可没多久,太师府又收到一封信函,警告他们撤回那些密探,并要求君晟只身前往。
此番,就知并非地痞草寇所为,必与朝廷中人有关。
至于是何人指使,尚不得知。
季绾原本是要瞒着双亲,可在季渊和齐伯消失的第八日,何琇佩再不信女儿的说辞,情急中晕了过去。
季绾搬回娘家照顾母亲,周围由君晟安插了十名影卫。
季绾一直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弟弟不会讲话,脾气又犟不服软,免不了被对方拳脚相加,而齐伯年迈体瘦,更禁不住磋磨。
二月十七,君晟按着交易的地点只身前往。
风吹渡口,卷起衣摆,君晟在夜雾中瞧见一艘客船缓缓驶来。
暗藏在周围的官署衙役以及太师府的影卫们严阵以待,直等客船靠岸。
君晟静静感受风向,背在身后的手做了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