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山成了方圆十里都隐隐可见的飘着雪的冤大头,就这么冤,就这么大。不过名气和花钱速度成直线上升。再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能光明正大溜出城门逃走了。
这天,孔山又在赌钱,众人围观,众星捧月一般。
这时,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从门外经过,孔山不禁盯着看了许久。
那一刻,输了赢了都不重要了,敌我变成了你我。
“她是谁?”
“她啊,林安。”
“怎么了,你的眼神开始长毛了。”赌友打趣道,“赶紧死心吧,她可是公主。”
“公主?”孔山突然想,驸马也不是不行。
“是啊,皇后只有他一个女儿,还是长公主呢。”
“不是你俩干啥呢,赌博呢,专心点,咋还有空看女人呢,不知道轻重缓急。”另一个赌徒不耐烦了。
“那她不在府上待着,来这儿干什么?”孔山没接茬儿,把筛盅打开,周围几家欢乐几家愁。
“赌博啊,要不然呢?”
孔山承认,这多少有点刻板印象了。
“可咱们这所有的钱都算是她家的,她赢钱还会快乐吗?”
“你小子对赌博的见识差太远了,我们的快乐是来自赢钱吗?当然不是。赌博的快乐是,我比你厉害。看赌博的快乐是,有人要倒霉。”
“那赌博的悲伤呢?”
“嗨,输再多,能有战场上战友掉脑袋悲伤?有那个打底,活着就很快乐。”老赌鬼倒是活得通透。
“那她这样,不怕有人刺杀之类的?”孔山在中都见过公主出行,为了安全,那条街上早早安排好伪装过的御林军和愿意配合的民众。
公主见到的平民们热情、淳朴,玩得很开心,不过确实也安全。除了有一年俩戏子抢戏打起来以外没出过什么事。
“刺杀?你看看她左右两边的人。”老赌鬼一边靠近孔山,小声说着,一边用眼神给他指了个方向。
孔山顺着看了过去。林安左边,是一个比孔山高两个头的壮汉。可能是房门矮总是撞头的缘故,他把发髻绑在了后脑勺,像个凶神恶煞的大妈。此人两条胳膊又粗又长,乍看之下像一个人长了四条大腿。孔山都在想这哥们祖上有没有猩猩的基因。
“左边的那个黑大个,外号叫‘钟黑鸦’,别人站他身前,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片。这哥们太狠了,你听过铁砂掌吧。”
“听过,把铁砂炒到滚烫,双手插进去,练成后,双手可比刚石。”
“这哥们,铁砂人。每天扒光了,在滚烫的铁砂里游泳。这外家功夫出神入化,听说搓澡都不用搓澡巾,得用砂纸。”
“可这一个人,再厉害也没法护周全吧?”
“谁说一个人了,看那边那个小个子。”
孔山又仔细瞧了瞧,林安右边的人干枯瘦小,两眼却放着精光。整个气质出奇猥琐,就像即使在赌场,有人丢了东西也会最先怀疑他。
“他外号‘蹿天猴’,速度奇快。更传奇的是,自己一个人,去西双山上偷猴子酿的猴儿酒,被上百只猴子围攻。不落下风。关键是,他另一只手还一直举着酒杯,就这么厉害。而且,在围攻的两个时辰里,他喝光了人家猴子们二十几瓶酒,临走把酒瓶子码得整整齐齐,谁看了不伸个大拇指,说一声,有风度。”
“猴子是真傻,他喝第一瓶的时候,就应该把其他的赶紧藏起来啊。”
“唉,你别说,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确实比猴子聪明不少。”
孔山不想再说话,看这俩人,林安以后结婚别人都不好抢亲。他以最快的速度输光桌面上的钱,就悄默地溜达到了林安那一桌。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