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尔认真地给予回复:“你当好话听就是。”
他笑,给出了评价,“沈稚尔,你挺难伺候。”
沈稚尔抬头看他:“傅总还伺候过谁?还有对比?”
傅瑾丞抿了口香槟,似乎觉得她问题十分弱智,又给她夹了一只烤鸭里的鸭头,转头去跟傅筠敬酒了。
沈稚尔撇撇嘴。
又将视线落在刚刚被他夹走的香菜上。
他竟然注意到了她不吃香菜——
看起来像极了是爱。
可真的是吗?
这只是他的教养,今天无论他的妻子是任何人,无论爱与不爱,他都会这么做。
教养和他本心并无关系,就好像他可以事无巨细也照顾,但是下一秒也会冷漠无情地将人推下万丈悬崖,乔星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也足够给她警醒。
她绝对不能……冠上爱的名义和滤镜。
吃完年夜饭。
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孩儿们都去外面放烟花。
沈稚尔却已经无心这个年,她不得不承认,徐诗诗的话的确是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让她没办法从容应对,心口始终往下沉坠。
坐在廊下。
沈稚尔终究没忍住打开了搜索框。
输入了乔佩瑶这三个字。
可惜什么信息都没有查出来。
头有些昏沉,沈稚尔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那边正热闹的场景,她转身回了傅瑾丞的院子。
本来今年应该去港区陪妈妈的,但是傅瑾丞回国了,她这个媳妇也应该尽自己义务,在傅家过第一个年。
上了楼,途径傅瑾丞书房时候,沈稚尔忽然停下脚步,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脑海里想起之前佣人们说的话。
他们只能清扫其他地方。
傅瑾丞书房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好像是一个禁忌之地。
无人敢触碰。
可就是这种“绝对不能”,让沈稚尔心头浮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心跳慢慢加速,她走过去,手握在门把手上,今天傅瑾丞回来办公过,所以并没有上锁,沈稚尔很轻易就推门进入。
书房很大,全屋黄花梨古色古香的风格,进来便有扑鼻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正前方是两面书架,古今中外的典藏书,大多外国原文书,陈列的十分整齐。
沈稚尔大量了一下这间书房。
傅瑾丞用了十多年的书房,从小到大读书工作大多在这里进行,留下了不少痕迹。
这是她第一次进来,一时似乎通过这里,恍惚间看到了十几岁意气风发的少年。
余光瞥了眼桌面。
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钢笔漏墨了,把桌面放着的书本染上墨汁,沈稚尔连忙过去把钢笔拿起来,抽了纸试图把那本书擦干净,傅瑾丞的书大多昂贵的难以想象,能救一点是一点。
手忙脚乱之下。
不小心撞到了身后柜子。
啪!
一声清脆声响。
沈稚尔回过头,才发现后面玻璃柜里放着一个相框被她刚刚撞倒了,她放下手转身打开柜子去翻开那相框,眼瞳里猝不及防映入一张笑的温柔恬静的面容。
女人穿着一条浅黄色法式长裙,站在海边回头冲着镜头笑着,黑发如瀑,衬得那张脸更娇小柔美。
有人曾经说。
爱一个人的时候,镜头是可以表达出来的。
而这张照片,几乎是扑面而来拍摄者的用心和爱意,把照片里女孩拍的更加美丽动人,鲜活明媚。
沈稚尔指尖寸寸冰凉,不受控地颤抖着。
她失魂落魄地看着这样一张脸,几乎瞬间,就与乔佩瑶这个名字对上了号。
心口似乎毫无防备被撕开一道裂缝,密密匝匝的疼痛席卷了她,沈稚尔的脸色刹那间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漂亮的瞳眸瞬间染上雾气,不受控地一滴豆大的泪珠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