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昊天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抱起双臂一阵胆寒。
几日后,水容泽向朝廷返回邸报,解释了永州奏章遗失一案的细节。
“水容泽的说法是,永州巡抚衙门内部出了奸细。”
柏清玄抿了口热茶,继续对金弈辉解释道:“永州巡抚确实有把地方灾情禀报朝廷,只是这些奏章全被巡抚衙门的书吏拦截,致使朝廷未有及时收到地方灾情汇报。”
金弈辉转动手上的玉杯,颇有些玩味地问道:“子玦,你认为这些话可信么?”
“可不可信,陛下都信了。”
柏清玄压下眉头,凛然道:“那位嫉恨上司的书吏,故意拦截焚毁巡抚的奏章。案犯本人已然伏法认罪,巧的是,昨日夜里他在死牢撞墙自杀了。”
“这人死得真是时候!”
金弈辉忍不住扯嘴一笑,揶揄道:“这帮永州官员,还真是铁板一块、上下一心!”
听到这话,柏清玄眉心一蹙,眼帘微垂道:“我有点担心水容泽,他脱离了我的控制。”
“这不正是水家与你做的交易么?”
金弈辉听说过蓝昊天找上他,要求他起用水容泽一事。
水家野心勃勃,此时此刻任谁也看不出他们的目的。
“是交易,”柏清玄抿了抿薄唇,道:“当初他们允诺,必会让永州豪强吐出诡卖的田亩,并按时足量上缴赋税。”
“所以你答应他们了,他们也已兑现承诺,不是么?”
金弈辉探着身子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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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清玄微微缩了缩脖子,嗫嚅道:“话虽如此,可……”
“可如今的一举一动并未向你报备,所以你担心他们别有所图。”
金弈辉目光锐利,柏清玄抬眸对上他审慎的视线。
“很明显,水容泽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住永州那帮人,水家与他们之间早有利益往来。”
金弈辉说得掷地有声,柏清玄不觉蹙了蹙眉心。
水容泽要保永州官绅也好,要陷害章正也罢,他都无权干涉。
脱离他控制的永州,还不知会生何种灾难。想到这里,他忽然后悔那夜与蓝昊天约见。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金弈辉见他闷闷不乐,倏尔转移话题道:“凉州那边传来密信,说是章正有恢复神智的可能。”
“是么?”柏清玄面上一惊。
金弈辉冲他眨眨眼,笑道:“一旦章正苏醒,永州的局势定然生惊天巨变。你担心的水容泽,也就不具威胁了。”
“话虽如此,”柏清玄迟疑片刻,“可他终究还未清醒,官银被盗一案及永州豪强的秘密,目下只会被水容泽搅成面糊。”
“管他呢!”
金弈辉豪气冲天,撑着胳膊立起身来:“我敢保证,要不了多久,章正一定可以恢复正常!纵使水容泽能在泥巴沟里翻出花来,料他也斗不过案件真相。”
柏清玄抬望向窗棂外,蜷起指节低声附和一句:“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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