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李林甫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杀气毕露。
“他就是薛平昭!你手下的废物没能掐死他,让他假死脱身,方才兴风作浪不停。打蛇不死,自遗其害。”
***
侍御史卢铉被带到了庑房之中。
“右相上元安康。”
李林甫背对着他,缓缓道:“今夜,杨慎矜保不住了。但你说,他为何想认薛白为儿子?”
卢铉眼珠转动,小心翼翼讨好道:“右相放心,下官决不让此案牵扯到相府……”
“不。”
李林甫道:“查,薛白与杨慎矜合谋,欺骗相府嫁女,意在何为?”
“右相?这怕会给右相带来麻烦吧?”
“本相要薛白死,今夜就死。”
***
风吹着花萼楼上的花灯,灯火晃动,美景如画,这画仿佛还活过来了。
李亨走过长廊,在无人的转角停下了脚步,眺望着长安城,享受独自一人的静谧。
“殿下。”
李静忠轻手轻脚地上前,低声道:“奴婢拿酒回来时,见到薛白了。裴冕事情办得不好,留下了把柄。”
“长安真美啊。”李亨喃喃道:“但父皇若再这般下去,会出乱子的……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李静忠默默等了一会,等着太子消化掉心中郁气。
“薛白要什么?”
“他说,裴冕要现在杀他,是因他知道裴冕的身份,要求殿下杀了裴冕。”
李亨一愣。
李静忠又道:“他还说,东宫出手虽狠,但从无闲笔,裴冕一死,证据就都断了,他威胁不了东宫,想必殿下登基之前都会懒得理他。”
“他真敢这般说话?”
“不仅如此。”李静忠道:“殿下杀了老奴向他赔罪也可。”
“否则如何?”
“他会将一切都告诉杨三姨子……想必裴冕确有不少证据落在此獠手中。”
李亨沉默了很久。
他想到自己曾答应裴冕,终有一朝让他得偿所愿,封侯拜相。
杨慎矜案此时已经引发了,到时所有证据都会毁掉……除了裴冕。
“裴冕在做什么?”
“去灭武康成的口了。”
“暂时得罪不起杨家姐妹。”李亨恨声道:“个个都对我步步紧逼,何时才能喘一口气?天宝五载,冤案齐发,我们已经放弃多少人了?”
他什么都没吩咐,李静忠却已听懂了,俯身行礼准备告退。
数百上千人已死了,岂还会介意再多让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