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化作了一条小舟,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航行着。
眼前一片昏暗,风雨如晦,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似真似幻的雷暴轰鸣声在?耳边嗡嗡响着。
她艰难地随着水流颠簸,数次想睁开眼,却好像怎么也驶不到尽头。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已是十分?疲倦,微微掀开眼皮,光线射入她的瞳仁中。
谢瞻沉默地擦拭着她的小腹,无意抬起头。
四目相对。
他漆黑的凤眼在?她脸上驻足片刻,闪烁着沈棠宁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至于那是什么——
她的眼睛忽无法控制地下滑。
谢瞻迅速用衣服掩住,下了床。
下一刻,衣袖的一端被轻轻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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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嗓音有些颤抖地说。
她知道,每一次她在?床上累得一动不想动时,他都会自己一个?人去净房。
有时看他隐忍压抑的难受模样,她心里感到难以?言喻的愧疚,忍着羞意提出她可以?用手,他却连此也拒绝了。
而就在?刚刚,他分?明已是动情之至,甚至在?她身上便……
沈棠宁不明白?,但?她不忍心看他再?这样难受下去。
谢瞻背影顿住。
他一动不动,既不回?应,也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断然拒绝。
沈棠宁扶着床铺慢慢坐起身,遮盖在?身前的锦被滑落了下去,露出在?幽幽烛光下,闪耀着细瓷般光芒的奶白?肌肤。
“你不用担心,我?,我?不用你负责。”她低声道。
谢瞻猛地转过身。沈棠宁甚至听到那床板都震得“嘎吱”了一下,却在?他如刀剑般愤怒冰冷的目光下,身子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他沉沉地笑了起来,笑声很古怪。
“你不用我?负责?”
谢瞻想笑,很好笑,并且他也笑出了声,因为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愚蠢。
是,作为一个?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夜夜看着她玉体横陈在?自己的面前,他有多么地渴望得到她,拥有她。
可是他不敢,不敢为了一夕之欢去赌。
他害怕她再?一次的不辞而别,他害怕自己无意间对她的伤害,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醉酒那一夜险些强迫她后,她再?见他时那种畏惧而厌恶的眼神。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对自己的心意,哪怕她只是为他梳头,对他展露出一个?微笑,他都能欣喜若狂,高兴上好些天?。
只要她不愿意,他便不想去强迫她。
从前,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只要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可以?不择一切手段去得到!
但?现在?她竟然对他说不用他负责,那他的之前所有克制和隐忍都变成了什么?
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一定是疯了,他恨她的无情,也恨她的不自爱,即使那个?要与她有床。笫之欢的男人是他自己!
横竖她已经决定了要与萧砚双宿双栖,是不是睡完之后她会说这是为了补偿他,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然后再?和他划清界限,求他成全她与萧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