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狗肺的玩意!
亏她从小到大那么疼她,她也一口一个舅妈的喊得亲热,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连她的命都算计进去了!
她可真是糊涂!
“对不起,徐同志。”想通之后,孙长美就跟彻底活明白了一样,居然开口跟徐眠道歉了。
“我儿子是撞了你,但却是周怡指使的,我儿子从小就听她的话,她说什么,我儿子都照做,他撞了人是该承担后果,可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承担?”
徐眠早就松开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淡淡道:“的确不公平,我和你儿子一开始根本不认识,他不存在作案动机,这些情况我在做笔录的时候和公安同志如实说过,可你儿子自己却承认是他一个人策划和实施的,跟周怡无关,加上周家那边也在帮周怡脱罪,所以,你再怎么闹,也很难翻案。”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也得搞清楚真正的仇人是谁,别被人当枪使了。还有,以命博命的复仇方式是最蠢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好好想想吧。”
徐眠也没继续跟孙长美纠缠,说完就带着眠雪琴打算离开。
孙长美思索着徐眠刚才的话,忽然叫住她道:“你知道,我小姑子蒋静出车祸了吗?”
“在回京的路上,车子翻下悬崖,派了救援队下去寻找没找见,她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这事徐眠还真不知道,她以为蒋静早就回京市了,而且今天这事是蒋静策划的,没想到蒋静出车祸了,还下落不明,那这事,那唆使孙长美的人,只能是周怡了。
徐眠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消息。”
孙长美唇边扬起一抹诡异地笑:“你不开心吗?”
徐眠只丢下一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徐眠带着亲妈眠雪琴走了,至于孙长美要怎么报复周怡,她现在没时间关心,反正到时候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现在她要关心的是她的亲妈,眠雪琴。
徐眠带着眠雪琴一起去印刷厂取材料,路上她问到:“妈,怎么我到京市之后给你写信打电话还有发的电报你都没回复呢?”
说起这些事儿,眠雪琴便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是你继父刘军搞的,我把你送走之后,他在家里发了好大脾气,天天逼问我你的地址,想来首都找你,那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不说,他就不让我出门,把我关在家里,也不让我跟外界联系。估计你写的信和拍回来的电报,都是被他截胡了,没告诉我。”
徐眠想起原书剧情里面对刘军的性格描写,说是脾气暴躁,还喜欢喝酒,通常符合这两点的男人,很容易有家暴倾向,原书里倒是没写刘军家暴,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自然不会给多少笔墨,只是稍带提了一嘴。
徐眠想到这些,再看亲妈提到刘军名字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僵硬,忽然问道:“妈,刘军是不是打你了?”
“没、没有的事。”眠雪琴摇头。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徐眠还是从她游移的眼神里看出了点端倪。
她忽然伸手,直接拉过亲妈的手腕,将她袖子往上一撸,果然,细瘦的胳膊上一片斑斓,青紫黄颜色交错,一看就是新伤和旧伤叠加在一起。
“他打你了?!”
徐眠愤怒了,最讨厌家暴的男人!
眠雪琴还想掩饰,对上徐眠心疼夹杂愤怒的目光,她咬了咬唇,眼中泪光闪烁,低头嗯了一声,随即很快恢复笑容道,“妈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听到这话,徐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怕是她已经忍受这种家暴很久了,气得捏紧拳头:“刘军这个畜生!”
“妈,你跟他离婚吧!这种日子一天也别过!”
说完之后,徐眠才忽然想到,这是七十年代,一个乡下女人提出离婚有多不容易,何况刘军还是村民兵连的队长,几乎等同于土霸王。
她都可以想象,她妈提了离婚后,会被如何刁难,还有各种流言蜚语。
要是能把她妈接到首都来就好了,倒是可以摆脱刘军,只是……徐眠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工作才刚起步,自己都还寄住在傅家,根本没有能力把亲妈接到首都来。
更别说还有各种现实问题,比如,眠雪琴在首都没有工作,是不可能久留的,一旦查到,即刻就要遣返原籍。
即使她现在有了京市的户口,可户口还是挂在傅家的户口本上。
还有住宿的问题。她现在住傅家,已经是寄人篱下,她没脸也不可能把自己亲妈也带去傅家,哪怕是暂住几天。
所以只能住招待所,招待所又要介绍信,她上周打电话回公社,公社说她妈是偷跑出来的,那就意味着身上没有介绍信。
这个时候,徐眠才想起来问:“妈,你没有介绍信,是怎么从前锋村到首都的?火车和长途汽车应该都坐不了吧?”
眠雪琴也才想起来似的,神神秘秘地拉了下徐眠的衣袖,悄悄道:“你先过来,妈给你看个东西。”
等两个人走到无人的地方,眠雪琴谨慎地往四周看了好几眼,确认这里没人之后,才把随身带的布包袱稍稍打开,给徐眠看里面的东西。
徐眠视线瞥到包袱里一抹绿色时,登时惊恐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