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让小儿子回家拿钱,交到孙里正手里。
挨了板子,又罚了钱,孙里正理所当然放人。
陈老栓便由小儿子陈昌海背回家。
一路上他都在怒骂,骂孙里正与村正不讲情面,骂陈二狗不是东西。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他陈二狗生了个什么玩意儿!从小偷鸡摸狗,这会儿又当了劫匪,都是他那个当爹的做的好榜样啊!”
说起来,这陈二狗还跟陈老栓沾点亲戚,没想到他竟这般无耻,让自家给他家出钱。
“咱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与他家联保,昌海,明儿你就去你堂伯家,让他给咱们换个联保户。”陈老栓气哼哼道。
陈昌海没好气道:“爹您想换就换啊,现在谁还敢跟陈二狗家有牵扯?我看吶,让大伯赶紧将他家赶出村子算了。”
真是祸害遗千年,那陈二狗的爹就是个惯偷,那么大年纪,大过年的居然去偷邻居家锅里煨熟的鸡,结果被人当场抓到。
唉,偏偏自家还跟他这样人家联保。
陈老栓回到家便趴在炕上,陈冯氏给他上药。
“你说陈驴儿咋就想不开,跟街痞子陈三十混一块儿,这下可好,陈二狗好不容易生个儿子,还没留个后,就要被判刑了,啧啧…”
陈冯氏一边嘀咕,一边还不忘抱怨:“你堂哥也是,怎么能让人把你打成这样,这要好几天不能下炕了。”
陈老栓的堂哥就是西陈村的村正陈长盛,也是把他们这些联保户推出去的人。
为此,陈老栓也很不忿。
一点情面都不讲,害他赔钱又丢人,这算什么亲戚?
哼!等轮到自己做村正,也一定让他尝尝什么叫不近人情。
…
戍时,姜三郎抱着一直沉睡的闺女回到家。
春娘连忙上前接过闺女,将她放在炕上。
“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春娘摸摸丈夫的脑袋。
“还好,不碍事了。”姜三郎从怀里取出一包银钱交给妻子,“这是里正判给我与宝儿的赔偿银,一共十五两。”
春娘接过来,放在一边,问:“害你的那几个是如何判的?该不会罚了银子就放了吧?”
“没有放,里正说明日一早就送去县衙,由官府惩处。”
里正毕竟不是公署官员,没有判罪犯刑罚的权利,但罚点银子或打人几板子还是可以的。
春娘放下心,将钱收好,问:
“那你吃饭了么?我在锅里温着晚饭,要不要吃点?”
“吃过了,在大哥家吃的鸡肉粥。”
姜三郎又对妻子道:“宝儿今日精神不济,李郎中说她可能受了惊吓,便开了一副安神药喂她喝了。
今晚便让宝儿跟你睡,你照看一些,我去西屋。”
“好。”春娘端起油灯,引着丈夫去了西屋,“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端热水来。”
姜三郎点头,脱鞋坐在炕沿,只觉脑袋沉重,很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