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被孤单放在一旁的烤冷面,早已凉了大半。
张白鹭不知怎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觉得自己这次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但她也不是故意让他难堪的,因为平时她习惯了任东斯替她们排队买东西,先垫钱,后给他的。
她能感觉到陈维生的窘迫,更何况现在这个年纪的男生都那么爱面子。
张白鹭自责了一路,那个傻子却一直笑着说没事,等他下次带钱请她们吃。
所以分别时,张白鹭在手上的小袋子里翻找着什么。
她掏出一支卡通油性笔,顿了顿又拿出那个哆啦a梦的钥匙扣,别扭的递给陈维生。
“送我的?”
“嗯,拿着,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有什么事就直说,朋友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学着像任东斯脸皮一样厚。”
“真没多大事。”陈维生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她会这么在意。
应该感到抱歉的是他才对。
张白鹭语气假装蛮横,“少啰嗦。”
她看了看手里提的烤冷面,一路上已经吃光了。
宿棠那份还没吃,她一把夺过来,塞进陈维生手里。
“这也给你,好吃。”
宿棠急了:“诶,你,这我的!”
张白鹭一把捂住宿棠的嘴,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掳走了。
“别吵,我请你去吃麻辣烫。”
留陈维生一个人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被塞了满手的东西。
心口某处好像在发烫,烫得他忍不住要落泪。
他把东西小心翼翼装进书包里,打开那份已经凉透了的烤冷面。
大口大口吃得很香。
原来烤冷面是这个味道,原来她喜欢吃的东西都这么好吃。
他拼命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了上来,像一个弯弯的笑眼。
仿佛是在笑他没出息。
陈维生是个爱哭鬼,他庆幸,刚刚在她面前忍住了。
——
除夕,屋外鹅毛大雪缓缓飘落,又给世界粉刷了一遍白。
张白鹭不情不愿地穿上爸爸新买的鹅黄色及膝羽绒服,别了一个水钻发卡出了门。
也不知她老爹抽什么风,穿了十六年的深色系衣服,说是耐脏。
(实际上是他审美太差。
可今年却突然给她换了这么少女的浅颜色,还给她买了个水钻发卡。
只不过这发卡,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张白鹭也觉得自己平时穿得太老气横秋,宿棠也吐槽过她不少次,但她一时还有点难以接受这突然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