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时面容格外温婉柔弱的禅院花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将桌上据说是空运过来新鲜食材制作的早餐分了一半递给对面身量长高了些许的夏油杰。
当然房间容不下数百只咒灵,眼睛的数量和位置全靠它们自己努力,在四处随心所欲的生长。
要说禅院家这种以血统、术式为傲的地方,面对本该臣服于他们之下,如今却因为‘幸运’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女人,态度暧昧或者是坚守本心的蔑视都是在人意料之中的。
但是这两天莫名其妙忽然优厚起来的待遇她也毫不心虚的全盘接收,就当做是这段时间的精神损失费好了。
她手上还缀着一只形似枪乌贼的咒灵,十条触足在纤细的手腕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圆锥形大脑袋上的眼睛含着两泡泪水,随着手臂的动作生无可恋的上下摆动。
夏油杰在她的坚持下接过碗筷,视线却落在枪乌贼咒灵上。
“你找到方法了?”
禅院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吃饭时幸福的表情逐渐萎靡,抬手晃了晃手上的咒灵。
“啊,那个啊,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她叹了口气将脸颊贴在桌子上,“将活蹦乱跳的咒灵变成咒灵玉什么的。”
“完全做不到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下戳着枪乌贼的身体,乌贼咒灵在散发着特级咒灵气息的人类手中僵成鱿鱼干。
“而且话又说回来,我只要学会如何驱使式神就好了吧。”
夏油杰用完饭将碗筷搁在桌上,才看向对面垂头丧气的禅院花,伸手戳了戳她的发旋。
“现在来说是这样没错。”
虽然他无法再继续调服咒灵,在新宿过后留下的这些咒灵也勉强够用,但只进不出终究不是办法。
手下的粉色脑袋顺势蹭了蹭,他眼神放空了一瞬,如果……调服咒灵……那种如同将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吞下去的恶心感。
她会怪他吗?
这么说来的话,作为目前唯一能和自己共享术式的人,等她学会调服咒灵之后,他们是不是就在某种意义上成为最了解彼此的人了。
他沉默下来,落在女人发顶的眼神温和得诡异,瞳孔颤抖着放大又缩小。
啊,光是想想身体就兴奋起来了。
一只温热柔软的手忽然落在额头上,禅院花疑惑的放下手,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他能清晰的看见那双棕眸中毫不掩饰的担忧。
落在桌下的手指抽搐几下,几乎成型的咒灵玉又消散在空气中,他纵容的看着禅院花。
“我没事。算了,在找回我的身体之前……”
得到答复的禅院花这才开心的笑起来,唰的一下将手举到他面前,语气上扬,骄傲又兴奋的说:“我成功了!”
停顿几秒没得到答复的禅院花,朝他有些凝滞的脸挤了挤眼睛:“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他注视着禅院花的手,缠绕在纤细手腕上的枪乌贼咒灵已经消失不见,一颗浑圆的球体被托在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