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月把纸袋推过去,她说:“我托同事给您带的,府绸长衫,又凉爽又透气。”
他接过,喝了一口茶,对曲疏月说:“爷爷喜欢的。小月,最近工作忙吗?”
曲疏月也尝了一口这金骏眉。她如实说:“现在还好,到了下半年事情更多,尤其是年末。”
曲慕白拈一杯茶,点点头:“那你身边,有中意的男孩子了吗?”
“爷爷!”曲疏月微微脸红,扬起声调,“我还小呢,不想这么早结婚。”
曲慕白沉下一口气,郁郁道:“说小也不小了。爷爷不是让你立刻结婚,有合适的,先处着也不错。”
他的声音透着股灯油耗尽的虚透。
曲疏月一下子就担心起来。
她伸出手,绕上曲慕白的手臂:“爷爷,是不是您的病,又”
“没有,没有,”曲慕白安抚性的,拍了她两下,“但爷爷上年纪了,早晚有这一天的,不看见你成家,总是不放心。”
他咳嗽两声,又说:“知道你们年轻人,如今想法不一样了,不觉得婚姻是依靠。但爷爷老古板,骨子里总还是顽固派那一套,想给你挑个妥当人。”
曲疏月点点头。她当然明白爷爷的苦心。
慧姨过来招呼他们,“老先生,可以开饭了吗?”
“好。”
曲疏月扶着爷爷站起来,慢慢回了饭厅。
吃饭时,她一直给曲慕白夹菜、盛汤,看的慧姨直笑:“以后谁娶了我们月月,那真是有福气了。”
曲疏月说:“慧姨又来了。”
慧姨看了看老爷子的神色。只见他微点了一下头。
她才像不经意言道:“前两天,陈家老爷子带了他孙子,来看老先生。哦哟,那个小伙子模样生得,周全极了,行事也稳妥,刚从德国回来,在集团当总工程师,薪水不低的。哪天你们见见?”
刚从德国回来,姓陈,也当总工。
这几个高频词在曲疏月脑中滚动一遍。
她立马有了不好的联想,赶紧问:“不会是,刚退下来的陈云赓吧?”
曲慕白瞪她一眼:“你爷爷还认识几个姓陈的?”
造孽啊。还真是陈涣之那个对头。
曲疏月低头喝了口汤,她说:“他就算了吧,我们关系不太好。”
慧姨好奇道:“哦,你们已经碰过面了?”
她解释说:“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毕业前,我把他给得罪了,之后再没联系过。”
曲慕白挥了挥手,蛮不在乎的说:“小孩子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啊!人家涣之可没说你不好。”
疏月舀着汤,小小声道:“就算是这样。他肯定也没什么好话等着我。”
“说什么?”曲慕白忽然问。
她奉上一抹甜笑,“没什么,爷爷,我胡说的。”
吃完晚饭,曲疏月转来厨房,看慧姨准备餐后水果。
她切着一个橙子,见四下无人,才对曲疏月说:“月月,我跟你说,老先生的身体不是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