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庭眉毛高高扬起,眯眼打量着江晚意。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江晚意刚才朝着他说了一句脏话。
“薄太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江晚意浑不在意的嗤笑了一声,起身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薄庭没有让人拦着。
他放下餐叉,擦了擦手,看着江晚意离开,吩咐韩助理:“联系江家那边。”
江父很快就来了。
跟在江晚意跟前的样子不同。
他现在像是一条权贵手中的哈巴狗。
“你们之前用什么办法威胁江晚意不离婚的。”薄庭捏着红酒杯,漫不经心的开口。
江父身子一愣,脸色煞白,当即道:“是不是那个丫头不听话了?让我去跟她说说吧。”
薄庭轻睨了一眼江父:“没听清楚我说的吗?”
一个男人,且能坐到薄庭这个位置上的男人,能蠢到哪里去。
留不留心,都取决于在意或者不在意罢了。
江父是男人,怎么会不明白。
他开口道:“她先前被抱错了,养在乡下。那一对夫妻因为车祸,走得早,也是那对夫妻的老母亲把江晚意抚育成人。我们去接她的时候,那老太太想要给她做一顿离别饭,手里没钱,出去借钱的时候,生了车祸。八年时间,一直是我们江家在维持这老太太的生命。”
他说到动情处,还感慨。
薄庭将这些虚伪尽收眼底,却也没有撕破脸,由着他继续装下去:“晚意是个孝顺的孩子,上次闹离婚,我们跟她分析了利弊。告诉她,薄总你是我们江家的恩人,如果没有你的帮扶,江家没有今天,我们也拿不出多余的钱,养一个成了植物人的老人家。孩子懂事,一说就明白了,也就不在闹离婚了。”
说完,江父小心的瞥了一眼薄庭的神色,试探的开口:“是不是她又闹离婚了?这个孩子就算是为了感激薄总你的恩情,也不应该闹。”
餐厅里面光线很暗。
薄庭垂下眉眼,深色的眼眸隐匿在阴影里。
江晚意那一晚不跟他离婚,他以为是她舍不得自己。
而后,她三番四次的要自己开口去离婚,原来是因为江家这边制衡,她为了个老太太,不敢主动去开口。
“那老人家现在在哪里?”薄庭放下红酒杯。
江父沉吟了一瞬,不敢犹豫,开口报了地点:“晚意很孝顺的,还找了医生给她奶奶看病。”
“医生?”薄庭挑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什么医生?”
“商禹修,商医生。钱都是我们江家出,为了治好老太太,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江父虚伪的开口。
薄庭的眸光微闪,随后冷嗤了一声:“行了,你走吧。”
看着那上面的地址,薄庭现在才明白。
原来江晚意之前见商禹修,是为了给养育她的那个老人家治病。
叫来了韩助理,薄庭将地址名片递给他:“把人转移去最好的医院,找医疗团队过去。”
当晚,江晚意放置在奶奶那里的定位器就不见了。
她一个电话打给了江家那边,江父话里带着三分骂:
“薄庭现在已经把那个老不死的转移过去了,你问我要人,我上哪弄人给你!”
“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说你除了成天情情爱爱,你还会什么?就这么缺男人爱吗?要是因为你影响了江家的生意,就算没有那个老不死的,我一样拿捏你!”
江晚意没有等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次,她是真的急了。
一个电话打到了薄庭那里,还没有开口,薄庭就说:“在开会。”
再打过去的时候,就没有人接了。
江晚意没有二话,直接去了薄氏。
前台看了她一眼,根本不认识,但还是给了面子:“小姐,薄总现在正在开会。”
韩助理那边接到了通知,推开办公室的门,把这件事情告诉薄庭。
薄庭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让她等着吧。”
他是个商人,对待想要的东西,有的是耐心。
这一刻,他把妻子当成了生意场上的对象。
江晚意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看着外面一盏盏的灯亮起来,韩助理下来了:“薄总请您上去。”
江晚意放下手里的吃食,起身。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