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时误打误撞,在刺激之中意外恢复了自已五岁以前的记忆,那幼时的记忆就全数归来了。
所以眼下乍然听见陈凝熙说出自已的来历,纪夏山才会立即联想到了苏衍,怀疑是她也在那个时候窥探到了自已的记忆。
可这个猜测,被陈凝熙否决了。
苏衍和自已是同一时间死去的,根本没时间留下所谓的信息,除非……莽噬者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亦或是记忆共存,才会知道自已的事情。
纪夏山只能推测出这个结论。
“计小姐,还是别多想了。”陈凝熙看出纪夏山的思索,好心提醒道:“这背后的缘由,你是绝对想不到的。”
纪夏山抬眼看她,不想过多回应:“好,那就不想了。不过你们始终都不肯告诉我这些真相,那我又怎么会甘心和你们合作。”
“更何况,你们猜错了我,就算我过得再如何,也不会痛恨整个世界和所有人类,毕竟都和我毫无关系,只有那些真正伤害了我的人,才会在我的死亡名单里。”
换句话说,纪夏山只在意与自已有关的事情。
她不会费心去主动剿灭莽噬者,除非它们伤害了自已看重的人。
就像上辈子,她遇到了宿枫她们,就会为了她们选择最合适的一条路走下去。
“看来计小姐,是真的打算与我们对抗了。”
陈凝熙叹息一声,语气十分可惜。
“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陈凝熙反手扣住纪夏山的双手手腕,动作极快,几乎令纪夏山来不及反抗,就被对方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在颈侧打入了一根针管。
刺痛之中,冰凉的药水立即渗入了纪夏山的血管里,她猛地曲起手肘挥向陈凝熙,后者拔出针管,顺势向后退去躲了开来。
针头从皮肉里拔出,带出了些许血液,从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缓缓流下。
纪夏山抬手捂住自已的脖子,冷眼看向了陈凝熙:“你做了什么?”
“别紧张。”
陈凝熙温和笑笑,晃了晃手上空掉的针管:“这只是我们提炼出来的感染病毒,听说你的pe值无限趋近于负一,正好可以拿来当作实验体。”
“你——”
纪夏山含着怒意的声音骤然停顿,一股剧痛忽然袭来,以脖子上的伤口为开始迅速蔓延,席卷全身。
这剧痛犹如烈火灼烧皮肉,又如虫子钻进去撕咬,令纪夏山难以承受地跪倒在地,死死捂着脖子伏下身子。
纪夏山看不见自已此刻的变化,那原本就苍白的皮肤下渐渐浮现暴涨的血管,犹如青色脉络汇集成了蛛网似的细密模样,爬满了她的全身,着实可怖。
看着纪夏山痛倒在地,咬紧牙关泄露出了几声痛吟的样子,陈凝熙只是淡然一笑,就转身离开了密室,任由里头的人经历着快速异变的苦痛。
走廊上,等待许久的孙懿走上前来,其余守卫在附近的莽噬者皆抱着武器,纹丝不动。
“这法子行得通吗?听说她先前就在理想之城基地里遭遇了感染,但却没有发生异变。”孙懿隔着观察窗向里头望了一眼。
纪夏山几乎是蜷缩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头发散落而下,遮掩了面容看不清神色。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体质也太特殊,不会轻易异变也是有可能的。但这病毒剂好歹是钟佑实验了十几代才研制出的,不会有问题。对了,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抓到了吗?”
“还没,不过放心,她们逃不走的。”
“嗯,那就好。等计慈的事情有了结果,就能向二代有所交代了。”
陈凝熙嘴角微扬,浮现一个势在必得的悠然笑意。
密室内,纪夏山倒在地上,几乎要把下唇肉咬烂,嫣红血水溢出嘴角,衬得肤色死白毫无生气。
她在无法承受的痛楚中,感受不到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只觉得时空彻底静止,没有流动,只有无尽的折磨在体内长存生效,逼得她快要发疯。
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小时候。
回到了在精神病院里被关押的那几年。
心中嗜血的暴虐徒生。
纪夏山,猛地握紧了拳头,抬起的双眼里血丝暴涨,满是瘆人的通红。
在满心满腔的恨意中,终是抑制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吼声。
密室之外,听到轻微动静的陈凝熙与孙懿走上前几步,贴近观察窗向内望去,就见纪夏山依旧伏在地上,但似乎停止了身子的发颤,一动不动的,好似昏了过去。
“看来是……痛死过去了?”孙懿问向陈凝熙。
后者点了头:“这符合被注射病毒剂后的第一阶段表现,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说着,两人又看了眼纪夏山,见她的确没有动静,这才纷纷转身打算离开地下楼道,却没看见在她们转身之际,密室里的纪夏山忽然指尖一动,以缓慢的速度舒展开僵硬的指节,慢慢撑在了地上,无声无息地爬了起来,站直了身体。
她安静站立着,望着单面玻璃窗的方向,好似真的能透过它看见陈凝熙和孙懿的背影。
可那额前散落的碎发遮挡住了纪夏山的眼睛,看不分明神情,只能看见她小幅度地勾起了嘴角,溢出的血丝早已凝结。
“先回——”
突然间,守在走道上的莽噬者们齐刷刷地举起了怀里的枪支,打断了陈凝熙和孙懿的对话,她们同时一顿,看着这些对准自已的枪口,不可思议地皱起了眉头。
“你们在做什么?”
杀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