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其一觉醒来,屋外的天早已大亮,院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揉着眼起身,迷迷糊糊中拿过衣裳,忽然感觉手腕间有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瞧,顿时清醒了过来,这哪里来的银镯?
利索的穿好衣服下了地,徐言其踮着脚出了门,正在砌狗窝的赵云程听到动静回头,就见徐言其冲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镯。
“你给我买的?”徐言其迎着赵云程的目光,脸上噙着笑意问道,元宝和旺财见他出来,懒洋洋的抖了抖身走到他的脚边。
“嗯,给竹哥儿买过,自然不会少了你的,以后也只会给你买。”赵云程眼中闪过一波澜,解释道:“之前是怕分家之后银子不够使。”
徐言其了然,心里又暗骂了赵云程一句嘴笨,怕他吃醋怎么不在那时候就和他明说呢。他抬起小臂又端详起了手腕上的银镯,在阳光的照耀下镯子泛起一阵银光,其上还刻有云纹,煞是好看,他很欢喜。
赵云程见徐言其笑意盈眉,就知他内心忻悦,转头又忙手头上的事儿去。
徐言其慢慢踱步到院中,他感觉脚腕今儿没有那么疼了,便想多走几步路,院子里只有北面盖了三间房,除去灶房和卧房,东边儿还有一间杂物房,其他地方都是空荡荡的,赵云程砌狗窝便是挨着东墙,离杂物房比较近。
“云程,我们在这边搭一个鸡窝,挨着墙角各种一棵柿子树和杏树,以后就有杏子和柿子吃了,吃不完我还能做成柿饼和杏干,冬日里当个零嘴。”徐言其指着西边儿规划着,紧接着他又指向靠院门的东墙墙角道,“就把猪圈搭在那儿,离房间远些,不然夏天有味儿。要是我们挣着钱养了驴,就把驴圈搭在树荫下……”
赵云程仔细听着徐言其对院子的布置,干活的劲头儿更甚,这就是他们将来的家啊!
晌午吃了饭,赵云程和徐言其就计划着晡时去捉鸡崽儿,连带着捉一些鹅鸭,两人没有歇晌,徐言其顶着日头编了几个鸡笼,赵云程则是赶着去搭窝。
赵云程离家两年,回村也才两三个月,又天天去镇上做工,村里孵鸡崽儿的人家他不熟悉,也不知怎么挑好,就去寻了张芝帮忙,徐言其虽然勉强能走路了,但去村里的路不好走,赵云程便让他留在了家里,有元宝和旺财在,他也放心一些。
张芝听闻赵云程要去捉鸡鸭,打算将日子过起来,心里也高兴,吆喝上赵云竹,就往村里的张婆子家里去,但赵云程要的数目有点儿多,又绕了两家才将三十只鸡崽儿捉齐,至于鹅鸭,一共捉了十只。
筐子是张婆子家的,等送回去鸡崽,还要还给人家,赵云程一个人拿不了太多,赵云竹跟着往了后山去一趟。
没进院门,就听到了一阵狗吠,赵云竹吓了一跳,不敢再往前去,直到赵云程呵了一声,元宝和旺财摇着尾巴迎了出来。
“二哥,你从哪儿捉了这么两只大狗回来?”赵云竹紧跟着赵云程,生怕那两只狗蹿过来咬他一口。
赵云程呵退了元宝和旺财,说道:“酒馆里买出来的。”
即便元宝和旺财不再叫唤,赵云竹看着还是发怵的不行,躲在赵云程身后才堪堪进了院子。偏偏元宝和旺财就在赵云竹的身边转悠,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竹哥儿,你别紧张,它们是熟悉你的气味呢,下回你再过来,它们就不咬你了。”徐言其见赵云竹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好笑的言道。
赵云竹局促的哦了一声,尝试着走了两步,元宝和旺财虽然紧跟着他,但却没有发出低唬的警告声。
徐言其接过赵云竹的递过来的竹筐,将小鸡捉进了刚编好的笼子里,赵云竹知道他的脚腕还没好利索,拿着竹筐出去帮他们摘了一些野菜,剁碎了好喂鸡鸭吃,顺便挖了些蚯蚓,小鸡吃这些最好不过。
回村的时候,赵云竹捎上了张婆子的竹筐,省得赵云程再去村里一趟。
过两天还要捉猪崽,再晚就错过时候,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了,明天还得要赶着搭猪圈。
探望李桂棠
忙活一天下来,赵云程感觉还好,倒是徐言其累得沾枕头就睡,明日还有不少活要做,赵云程早早吹了油灯躺下,没一会儿也跟着睡了过去,相比与之前身在赵家,他此时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安定,夫郎在侧,有屋住有衣穿,这样的生活足以。
院里多了鸡鸭鹅,清晨不再如前几日那般宁静,徐言其眯眼抻了抻胳膊,扭头发现身边已经醒了的赵云程正凝着他看,他收回视线,嗔怪道:“醒了怎么不起,我有什么好盯着的。”
说罢,他自顾坐了起来,寻过衣裳穿戴好,跪起身将窗帘绑了起来。
赵云程见人下了床,才翻身而起,边穿衣裳边关心徐言其的脚腕:“走路脚腕还疼不?”
徐言其又迈了两步感觉了一番,回道:“不疼了,晨食想吃什么?”
“等我起来烧火,煮两碗疙瘩汤就行。”
说话间,徐言其已经抽下了门闩,打开了屋门,元宝和旺财见有人出来,立马过去蹭了蹭他的腿。
灶房里还剩下一些赵云竹昨日挖的野菜和野草,徐言其拿出案板剁了剁,散在了院里,打开鸡笼让小鸡去啄食,又放出了鸭和鹅,元宝和旺财卧在院门前,看着鸡鸭也不会去撵,徐言其夸了一句,回到灶房去温水。
赵云程已经烧好了火,挑着木桶去了河边担水,几趟下来,徐言其的疙瘩汤也好了。
乘着凉意,两人洗漱过后坐在小桌前吃着晨食,一碗疙瘩汤下去,身子都暖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