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谁家的小哥儿这么精明,还怕婶子把你抱走呢。”何倩握了握赵时桉的小手,调侃道。
王二宝乖乖的坐在他娘的怀里,睁着圆眼一直瞅着徐言其怀里的赵时桉,过了半晌,他突然抬头,指着赵时桉蹦出一个单字来:“弟。”
何倩乐的抓着王二宝的手亲了一口:“对,那是弟弟。”
听到王二宝的声音,赵时桉慢慢的从徐言其怀里抬起头来,好奇的看向何倩怀里的小哥哥。
见状,李桂棠干脆把两个孩子放在了床上,端看着他们做何反应。
一开始王二宝还拘谨着,后来瞧着赵时桉在床上随意活动着,便慢慢的爬到了他面前,只是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赵时桉抬起的手呼了一巴掌。
当即,王二宝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他转身爬向何倩身边,嘴里嘟囔着叫娘。
几个大人还怔愣着,谁能想到还不会坐的赵时桉,居然还会抬手打人。
何倩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笑着点了点王二宝的额头,抱起他哄了哄:“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咋还让弟弟给打哭了!”
后来,即便赵时桉有意凑近王二宝,想要和他耍,王二宝都不乐意,一直恹恹的缩在他娘的怀里,不想理睬赵时桉。
“看这两孩子,还闹别扭了。”李桂棠抱过赵时桉,给他擦了擦口水。
徐言其笑看了一眼赵时桉,手里缝着虎头棉帽,又穿了几针收尾后,他低头咬断了线头,顺手戴在了桉哥儿的头顶上。
王二宝瞅着赵时桉头上的虎头帽,撇嘴拉着何倩的手指:“娘,要!”
徐言其见状,拿下赵时桉头上的虎头帽,给王二宝戴了戴,哪料这一举动竟惹哭了赵时桉,何倩连忙取下帽子,可王二宝却紧抓着,不愿意还给桉哥儿,两个孩子哭闹成一团,谁都哄不住。
还是李桂棠差着徐言其,去她屋中取来了两只布老虎,才堪堪止住了两个孩子的嚎哭。
瞧着两个孩子抱着布老虎玩儿的欢喜,何倩不由松了口气,悄悄把虎头帽搁进了徐言其做针线活儿的竹篮里。
徐言其瞥见了,抬眸与何倩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赵云程砍柴回来时,徐言其将赵时桉霸着自已虎头帽的事儿和他学了一遍。
“我觉得桉哥儿没做错,自已的东西自然要自已看管着。”赵云程趴在床上,摇头晃脑的逗着赵时桉。
徐言其叹了一声,照赵云程这般无底线的宠溺,以后赵时桉还不得反了天?
季哥儿和哑哥儿在后山集烟已有小半个月,有时徐言其得空会过去瞧瞧,见二人抓烟时很是上心,没有丝毫的懈怠,集的烟灰也没有结块的现象,便干脆放手让他们自已去干。
一个月下来,第一批烟灰已经集好,赵云程特意去了趟后山,一来是给哑哥儿和季哥儿结算工钱,二来是要张罗着洗烟。
今儿后山这边的灶房要生火,总得有人看顾着些,赵云程和徐言其打过招呼,夜里就在后山院里宿下了。
心里惦记着事儿,赵云程一夜都没怎么睡,翌日一早,他掀开陶缸上的盖帘一瞧,烟灰已然浮在了水面上。
去年徐言其洗烟时,赵云程就在一旁看过,他找出蔑盘,学着徐言其的样子,在上面铺了一层白布,而后用笊篱将烟灰捞了出来,往后灶房得每日点火盆,得有个人专门在这儿才行。
赵云程回去和徐言其商量了一番,思量这事儿让谁做合适一些。
“要是有住的地儿,季哥儿和王胜两个人倒是合适,可咱们卧房里的床都没了。”徐言其犯了难,况且他们在后山住过,确实是不方便。
“也不需待太久,把洗过烟灰上的分水晾干了就行,以后就不用人守着了。”
“我去找季哥儿和王胜问问,现在他们小两口住在钱良的院子里,夜里王胜不在,季哥儿也不怕什么。”徐言其思来想去,认为这活儿只有王胜合适。
王大壮和王大刚丢不下家里,都是有夫郎孩子的人,村里倒不缺独身的汉子,但却不知根知底,徐言其断然是不敢用的。
徐言其赶着清早去了一趟钱良家,季哥儿这时候还没去后山,得知他的来意后,王胜一口应了下来,言说让他夜里不睡都行。
季哥儿拿眼睨着王胜,嗔怪了他一句傻。
“灶房里能用长凳搭一张木板,躺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但夜里得时常起来,提防着火盆,工钱和季哥儿的一样。”
如今天寒地冻,镇上的活儿不好找,王胜能得这样的活计,已经很是感激徐言其,至于工钱给多给少,他倒是不在乎。
从钱良院里出来,徐言其又去了田家一趟,月初到了往后山送油的时候了,他得过去结油钱。
回到自家院里,赵云程正在屋里给赵时桉喂饭,见他进了屋,连忙让他烤火暖暖身子。
“王胜答应了。”赵云程舀了一小勺精米熬的粥食,喂到了赵时桉的嘴边。
徐言其抬眼看向赵云程,稀奇得很:“你咋知道的?”
“季哥儿定亲和结亲时,我见过王胜几面,为人老实木讷,和我之前一个性子,冬日里活儿少,能有这种好活计,他哪能不答应呢。”赵云程笑道,“可他没我有福气,能寻到你这样的夫郎。”
赵云程能说出这话,倒是让徐言其对他另眼相看,他靠了过去,倚着赵云程的肩膀调侃道:“云程,我发现你现在也是能说会道了。”
“人总要有长进,以后免不了要谈生意上的事儿,我得学着活泛些,不能躲在你身后,也不能吃了亏。”碗里的粥食见底,赵云程用帕子擦了擦赵时桉的嘴,起身道,“你看着孩子,我去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