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白沉了沉气:“男生?”
棠冬摇摇头:“室友……跟室友。”
“行吧,”周凛白手指上还勾着车钥匙,下巴一斜示意她,“那你呢?你今晚睡哪儿?”
棠冬站不稳,抱着灯柱跟亲的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你不管我,我就睡大马路。”
周凛白气笑了一声:“你还挺会威胁人。”
“我没有,是你先不理我。”
周凛白条理清晰地问:“我不理你,你就睡大马路?”
棠冬没绕过来弯,一双眼透着灼灼酒意,又大又亮,声音脆脆地应。
“嗯。”
周凛白又气又笑,乐不可支。
同她生了多久的气,他一直觉得这件事好严重,必须给她长个教训,但实际上,她只要这样站在他面前,他就会心软,舍不得再和她计较。
“温棠冬,你傻不傻?”
棠冬摇摇头。
周凛白朝她勾勾手:“你还不过来?真要睡大马路是不是?”
棠冬立马扬起笑,踩着雪,朝他小跑过去。
周凛白下意识朝她伸手,怕她摔:“慢一点,路滑。”
她明明喝醉了,但那会儿脑子里特别灵活,装摔这件事,正常情况下她绝对干不出来,可自然而然跑到他面前就腰一弯,无师自通演起来。
他是真担心,立时抓她胳膊,往身前捞了一把。
棠冬站稳,也贴他好近,呼吸急促又灼热,成片白气随吐纳一下下小云朵似的飞开又消散。
雪夜茫茫,空气冷冽,她望着他,面孔带着醉酒的稚气,一下一下眨眼睛,隐隐记得自己有话要说,可突然脑袋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棠冬才想起来百密一疏,明明晚上和室友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斟酌好,等周凛白过来,要问他别生气了行不行,结果一喝多,真把这事情忘了。
酒店空空,大床房,配置挺好。
沙发上稍凌乱的一张毯子,抱枕横陈,暗示可能有人在那儿对付了一觉。
棠冬摸来手机一看,周凛白留了一条消息就走了。
他今天早上还有考试。
而酒店床头,除了水杯,还摊着她的专业书。
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片段。
昨晚……好像……一个劲拉着他说要好好学习。
棠冬深感丢脸,懊丧地用书捂住脸,印刷的油墨味提醒她——昨晚这顿酒,醉得充满知识的芬芳。
没在这间酒店房间多呆,风风火火洗漱,她收了东西赶回宿舍。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拎包,才发现里头多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