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冬站在路边,到整点路灯亮起,斑斑光点似浮杂的金粉颤颤映在小水洼里。
拨出电话,不出意料被挂断了。
棠冬看着屏幕。
很快,几乎是挂断的同时,周凛白发了信息过来。
[忙。]
棠冬便捧着手机一条条给他打字。
先是佯装欢快。
[我们提前一天回来了!那边风景好美,有机会我要和你再去一次!]
装不下去,又说。
[单亦晴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没动静。
[我能来找你吗?我不告诉任何人。]
就在棠冬以为所有消息都会石沉大海的时候,手机忽震。
那边回复了。
是一家酒店的地址。
离大学城有一段路,大学期间外宿,怕在附近遇见熟人尴尬,棠冬也去过那里。
公寓式酒店,可以长租,方便又舒适,配套的小厨房餐具齐全,去年圣诞节,棠冬还煮过部队火锅。
当时周凛白围着圣诞树挂彩灯。
时隔半年,棠冬再推开这扇门,里面已经没有了彩灯,厚重的窗帘紧闭,室内漆黑一片,混着烟味。
箱子放在门边,按了几下开关调整,室内最弱的辅灯将沙发上的周凛白照清楚。
棠冬关上门,边往里走,边打量四周,看室内摆放的东西,摊开的各种资料,超市马甲袋里装着一些日用品,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外卖盒。
走到他面前,棠冬温声问:“你没让酒店的人来打扫吗?”
“不想看到人。”他声音哑哑的。
棠冬蹲在他面前,手搭着沙发一侧,以便望他的眼睛:“那我来打扫可以吗?”
见她要起身,他将棠冬手腕一拉:“一起。”
恋爱后,无论什么事,他从不让棠冬单独做,要么他做,要么他和棠冬一起做。
棠冬没想到他精神状态这么差,居然还有下意识的习惯。
屋子里不乱,他本身就是爱干净的人,随便收拾一下就整洁了。
棠冬问他最近是不是没休息。
他嗯了声,说有点睡不着。
可他站在那儿说话的样子像累到透支一样,棠冬看着就心疼。
棠冬让他休息一会,他没说话,摇了摇头。
额前的发梢已经微微遮眼,像有段日子没修,朦胧灯光映着,显得沉郁,棠冬走到他面前,仰头抬手拨了拨,确认已经影响视线,拉着默不作声的周凛白出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