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咬下唇,怎么也说不出。
我自愿的,妈妈。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从手腕到心是最委屈的刺激感。
妈妈最不喜欢他痛吧,但是为什么只在他最痛的时候才接近他?
那些人嘲笑他过分执拗,处处完美。唯一的缺点,是在自己名字上完全不标准的普通话。
“wang,念第4声,大学霸该不会连拼音都学不会吧?”
“看来只读了初中,高中,完全没读小学啊。”
“是对自己的名字不满意吗?要不然重新改一个?哈哈哈。”
他也不是没听到。
他无法反驳…
这个是妈妈给他取的名字,当然是要喊妈妈的叫法。
要是反驳…
妈妈又要被带走拉。
在无人知晓的日记里他写下妈妈说的每一句话,证明他的存在。有时候他又庆幸,幸好他的妈妈是谁也看不见的幽灵,是他一个人独一无二的妈妈。
他的头出现剧烈的疼痛。
周围的一切变为妖怪,生长出利爪和尖牙,想要杀掉他。
“妈妈”最后看了他一眼,走向光。
不要,不要,他大叫。
蓦然惊醒。
他身体冒汗,穿着病号服,出现在病房。
他听见医生说:“他只是你幻想的影子。”
姜顽生气了。书包被泼墨水,他没有生气。别人在背后说他,他没有生气;男生把伤害他当乐趣,他没有生气。
听到医生说的话,他怒不可遏:“他才不是我的幻想,他是真实存在的。”
他抱着自己的头:“只有他,只有他会说爱我。他在这里,他也一定在这里。”
他又哭又笑:“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啊,妈妈。”
姜顽最初见到妈妈是在病床上。他被校园霸凌,心病带来难以治疗的副作用,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想吐的恶心感,让他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昏倒在地上。
老师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通知他父亲。
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没过多久他就睁眼了。
清醒之后,他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听见父亲和医生的聊天。
医生说,心病需要花费的东西比较多。
父亲说,那这个孩子算是废掉了。
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男人坐在他床边,他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有我在,不要害怕。”
他看见男人的第一念头就知道这个是妈妈,他终于回来了。
只有妈妈会这样说话,而不是像学校里的那样:“孩子相当有天赋,希望家里能多注意他。”
家?如果那也称的算是家的话。
家里面可是说:“他现在的状态不能当一个完美的天才。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将来怎么面对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