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还会叮嘱他要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陈酥感觉到,江明煜比之前内敛多了。
两个人之前离说开其实也就差一层薄纸,因此无论聊什么,卧室里都在冒粉红泡泡。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似乎是因为自己的拒绝,让江明煜知难而退,他不再和之前一样,因为情难自已伸手触碰自己,也不再说那些好听的情话。
陈酥因为难言的焦虑和自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好几天的睡前谈话,都浮于表面,结束于互道晚安。
他们似乎回到了最开始。
回到了一对契约夫夫该有的样子,回到了江明煜一开始想要打造的相敬如宾。
陈酥在画室和图书馆里发呆的时候都曾经想过,自己也真是没事找事,人家表白,自己逃避,人家当真和自己保持距离了,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更令他在意的是,不舒服的人不止他一个。
某天入夜,陈酥困倦地裹着被子先躺下了。江明煜带着一身水汽上床,将陈酥专门留下的一盏小夜灯关了,整个卧室顿时陷入黑暗。
床铺的一侧下陷,是江明煜躺下了。
陈酥闭着眼睛,听觉和触觉的感官比平时还要敏锐。
江明煜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靠近,后来,又沉默地支起了身子。
陈酥赶忙把眼睛闭好,睫毛轻颤地假装睡熟。
江明煜呼吸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十分明显,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对陈酥的脸颊伸出手。
就在陈酥以为他要这么吻下来的时候,对方只是替自己掖了掖被角,又小心翼翼躺了回去。
陈酥在心里悄然叹了口气,暂且不提他隐约的失落心情,好端端的一个江总,已经被自己弄得患得患失了,这绝对不是陈酥的本意。
第二天,江明煜在早饭时很随意地提起,这几天自己都有点忙,回家是不是会打扰到他。
江明煜忍了好几日,每天能带回家的工作也努力放在公司里做,做到林秘书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公司是不是遇到了经济危机。
江明煜只能叹气,然后让小林帮他冲一杯咖啡后自行下班。
毕竟像小林这种没结婚的人是不会懂的。
这种疲倦的中年男人因为被老婆嫌弃而无法回家的感觉。
江明煜仔细检讨了几天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两人的相处方式到自己的生活习惯。
单从陈酥面对自己的状态来看,他并不像是讨厌自己,更何况,之前两个人的亲密接触都没什么问题,更不存在他不喜欢男性的道理。
那拒绝自己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能做这种事的类型。
陈酥可能只拿自己当家人,或者当长辈。
本来就是个缺爱的小朋友,一时间弄不清自己的感情,贪恋两个人亲昵的滋味,直到自己直接提出要在一起的问题,才倒逼他考虑这件事。
虽然考虑得到的答案是江明煜不想听到的,但是他仍然觉得这算是一种进步。
至少,从今往后,陈酥不会再拿自己当纯良的长辈看了。
这几天,他有好几次都想摸摸陈酥的头,或者亲亲他柔软的、张开的嘴唇,但是通通都克制住了。
两人目前的关系,堪比岌岌可危、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自己很可能就会彻底失去成为正宫的机会,必须要小心行事。
而且对方看起来明显是一直处在尴尬之中,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自在了,江明煜这样想着,又开始有些心疼。
譬如昨晚,他知道陈酥没睡着。
同床共枕了这么久,要是连对方其实在装睡都看不出来,那得是一根怎么样彻彻底底的不开窍木头啊。
陈酥睡着的时候浑身都软乎乎的,散发着被柔软被褥包裹后热烘烘的暖意,那是任何香味制品都无法模拟的温馨的感觉。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总是冰凉的手脚才能稍微热一点。
而且陈酥睡着之后的呼吸很轻也很有规律,江明煜睡不着的时候,很爱听陈酥轻微的细小呼噜声,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小猫还好端端、胖乎乎活在自己身边。
这种放松的酣眠感觉当然是平时无法模拟出来的。
陈酥因为紧张绷紧身体,睫毛也在颤动,肢体极其不自然的样子,让江明煜很是无奈。
果然,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陈酥精神不怎么样,整个人有点蔫儿蔫儿的,眼睛下面有很明显的黑眼圈。
他这么说也不是为了真的得到什么解决办法,而是想借此机会作为一个突破口,创造合适而又不尴尬的话题和陈酥聊聊。
谁知陈酥就像是收到了某种提示一样,紧随其后,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就直接提出,要不然还是分房睡更合适一点。
看江明煜面色不虞,陈酥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觉得你打扰了我,我没有那么容易醒的,只是觉得你每次还要努力不吵醒我,太辛苦了,正好我最近可能要在晚上赶稿,敲键盘的声音也不会打扰到你。”
这句话的前半段半真半假,觉得江明煜辛苦是真的,没那么容易醒是假的。
后半句倒全部都是真的。
算算时间,上一世自己的连载小说在这个时候就开始火了,后来已经完结的另一本更是接连卖出了几个版权,陈酥很快就会开始疯狂涨粉,甚至举办签售。
这次他的写作经验比上次连载的时候还要丰富,因此涨粉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很多,上周,已经有出版社通过版权编辑联系到他,要他改稿准备出版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