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听见崔福德喊他“锦衣”,也不知道是“锦衣”“谨以”或者“仅一”。
反正镇上的人都喊他锦衣。
开始还嫉妒傻子有傻福,长那么好,出身富贵人家,渐渐地现也没有什么人来探望他。
崔福德便把崔侍郎家给的银子都藏起来,叫锦衣也跟着吃面糊,一天只给一餐,那锦衣饿得一直喊“肚子饿”。
崔福德听烦了,磕着旱烟骂:“什么都不干,还想白吃?忍着!”
崔大郎忍不住了,便把他一顿好打,吓得他再也不敢喊饿了。
人挨打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自从这一次后,每天挨打挨骂,就成了锦衣的家常便饭。
破衣烂衫依旧不能改变他的容貌俊美,镇上有些姑娘就时不时地往他跟前凑。
崔家隔了三户的张家女儿张莺莺,经常往崔家跑,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往锦衣跟前凑。
张莺莺是镇上的一枝花,里正的儿子崔陈云早有意与她定亲。
崔陈云看张莺莺往锦衣跟前凑,心里恼火,来找了崔福德几次,语气很不善:“崔二叔,你看好锦衣,坏了莺莺的名声你负担得起吗?”
崔福德一直巴结里正和崔陈云,崔陈云是县里的捕快,也是吃皇粮的。
崔福德阴沉着脸,对崔大郎说:“锁起来吧。”
从那时候,锦衣就被崔大郎锁起来,后来锦衣饿极了,夺了崔大郎儿子的煮鸡蛋,崔大朗把他往死里打了一顿,腿都打折了,关在祖屋这边任由他自生自灭。
那次崔陈云来祖屋看了一次,现锦衣腿已经断了,昏死在破旧的床上,曾经勾人的脸一片肮脏,什么也没说,扭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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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莺莺自然是不会来看他的。
她喜欢的是漂亮的、聪明的、高贵的富家公子,而不是残疾的漂亮傻子。
镇上人很久没看见锦衣了,他这次从屋里爬出来,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求生意志,竟然把锁着的铁链都弄断了,还爬到了院子外面。
夏国的日子不好过,一直穷。
家家户户别说吃饱,几乎每年都有半数人出去逃荒,每一片榆树叶都能抢得打破头。
张婶也只能帮他半碗粥。
锦衣躺在破床上,屋子里阴暗,灰尘满地,蛛网到处都是。
破床上还留着一截被他挣(砸)断的铁锁链。
“谢谢……”锦衣力气都不多,但很讲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张婶有些惊讶,她还第一次听到他这样清晰地说谢谢,看来也不像崔家说的那样傻。
老张头看看四面漏风的崔家祖屋,对锦衣说:“这马上就天冷了,你在这屋子里,冬天怎么能熬过去?”
张家不富裕,也没义务养一个外人,但是看着他去死,老张头也于心不忍。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床上虚弱的人问道。
张婶和老张头都很吃惊,还知道问自己在哪里,这也不傻呀!
“这里是永乐县龙门镇,你被人送到崔家,有印象吗?”
少年皱着眉头,永乐县龙门镇?这是哪里呀?
“是哪个州?现在是几月份?”
“甘州,现在已经八月份了。”
少年虚弱,脸上顿时袭上戾气:“这里是西夏?”
“对呀,你不知道自己是西夏人?”张婶非常吃惊,小心地问,“你脑子,清楚了?”
“哦,西夏呀?”少年脸上又漫上刻意的傻气,“以前父亲告诉过我。”
张婶摇头,哦,还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