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的结果也早有预料。
倒是此刻,宋锦绣见他只带了身女子的衣裙来,出乎意料地问了句:“奴今早借给世子那身衣服呢?”
大概已经被子澈拿去烧成灰烬了吧。
陆昭云一双水润清亮的眸子一转,想到了什么,反问道:“怎么,原本打算送情郎的?”
察觉到对面投过来的灼热视线,宋锦绣稳住心神,垂眸眼观鼻鼻观心:“不是,原是做给一位恩人的。”
“哦?”陆昭云放下包袱,兀自寻了张木凳坐下,“既是如此,你怎的不求那位恩公带你离开?”
“他曾救过奴一命,但是奴既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偶尔为他做些东西,存个念想罢了。”
宋锦绣答得卑微,垂着头一直不敢看陆昭云的脸色。
这是在告诉陆昭云,自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么他日后也可以用恩情,控制她。
陆昭云一手闲闲搭在桌上,眼里淬了点碎冰,嘴唇抿着,算不上是好脸色。
没有否认恩公这个称呼,反倒顺着他的话解释了下去。
看来那人确实是个男子。
陆昭云重又将视线转到一边垂首局促的宋锦绣身上,看来她是心有所属了,这点之前倒是没调查出来。
不过正好,免得日后有所纠缠。
嗯,好像更满意了。
陆昭云自动忽略掉心里的一点点失落,任理智的利弊分析占据自己的大脑。
他起身,换上一副轻快风流的表情,从袖子里摸出三锭银子,两锭还给宋锦绣,一锭赔给宋锦绣:“不就是一套衣服嘛,本世子赔钱给你就是了,快看看我给你带的衣裙,好看吗?”
陆昭云在女人堆里混迹久了,深知姑娘们的喜好,挑的绯色烟罗裙,颜色娇而不俗,式样也是眼下盛景最流行的,用料更是民间少有的流光纱。
寻常姑娘得了这么一条宝贝裙子,早雀跃着,迫不及待要上身试穿了
奈何,宋锦绣前世见多了宫内富贵,可不是陆昭云所以为的寻常女子,她只淡淡扫了一眼,礼貌笑着答:“衣裙很漂亮,奴很喜欢。”
宋锦绣肤白腰细,穿上这件裙子定是婀娜多姿、风姿绰约,陆昭云脑海里已经可以想象了。
“不穿上试试吗?”陆昭云在房内一张绣榻上懒懒躺下,靠枕上淡淡的草木香便轻轻漾进了陆昭云的鼻子,飘入五脏六腑,最后袅袅娜娜腾云驾雾上了脑子,陆昭云忽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宋锦绣的注意力还停留在陆昭云的那句话上,灵动的眼珠子一动,才意识到,或许自己的反应是太淡定了一些,毕竟对于一个青楼女子而言,应该是没有见过这样做功考究、用料上乘的衣裙的。
她赶紧起身,拿起桌上的衣裙在自己身上比了比,一脸兴奋与期待地望着陆昭云道:“奴这就去试。”
烛光将宋锦绣曼妙的身姿投影在了屏风上,而绣榻所在的地方恰好可以看见那骨肉匀亭,纤秾有度的影子映在屏风的花丛之中,轻盈灵动如蝶,纤纤玉指将外衣内裙慢慢卸了,又将新的衣裙套上。
陆昭云默默看了一阵,喉结一动,别开目光,起身往架子床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将绣榻上的靠枕拿了扔到床上,压着那靠枕侧卧到了床上,闭目养神。
挟恩求娶
陆昭云默默看了一阵,喉结一动,别开目光,起身往架子床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将绣榻上的靠枕拿了扔到床上,压着那靠枕侧卧到了床上,闭目养神。
这样才总算是一点也看不见了,清净多了。
宋锦绣自然不是不知道陆昭云这一番心理活动的,换好衣服,绕出屏风,却见绣榻上已经无人,一转头,才看见陆昭云不知何时又跑到床上去了,手掌托着左腮,手臂支撑在她特制的靠枕上。
她于是欢欢喜喜地走到床边转了个圈,海棠花瓣一般的裙摆划开一个俏丽的弧度,宋锦绣笑靥如花:“世子,好看吗?”
陆昭云坐起身子,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之色,嘴唇咧出一个风流肆意的笑来,伸手抓住宋锦绣微微撑开在两侧的手,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搂着她的细腰道:“裙子好看。”
宋锦绣坐在陆昭云腿上,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但面上还得微微撅起樱桃小嘴,假模假式地抡起小拳拳轻轻地砸了一下陆昭云的心口,娇嗔道:“怎么,只是裙子好看,人不好看吗?”
陆昭云果然借势握住了宋锦绣的小拳拳,撬开她蜷起的手指,大拇指在她掌心捏了捏,小心地哄着:“听我把话说完嘛,人更好看!”
宋锦绣这才又羞赧一笑,将头轻轻搭在了陆昭云的肩上。
他乐得装,她也只好奉陪。
宋锦绣丝毫不惧怕这样的接触真的会将陆昭云撩拨起来,因为她知道,这厮是有点毛病在身上的。
如果陆昭云不幸碰了某些东西,他甚至会恨不得给自己刷掉一层皮。
譬如现在,他是主动捉了她的手,主动搂了她的腰,但说不定转头回去,便急着要沐浴更衣,今日这一身衣服也不会再穿了。
想到这里,宋锦绣嘴角微微一抽,说不定自己借他那一身,就是这么没的。
“绣绣昨日用的药粉极好,还有吗?”两人耳鬓厮磨了一阵,陆昭云果然还是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宋锦绣突然听到“绣绣”这样亲热的称呼,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于是便借着机会脱离陆昭云的怀抱,起身去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有的世子,不过就剩这一瓶了,世子若还想要,奴家可以再做些。”宋锦绣恭恭敬敬地将那小瓷瓶托在掌心,送到了陆昭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