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道:“早上吃清淡些好,这些都是在院儿里的小厨房做的,不管大厨房的事儿。”
这宋恒还不知道她开了小厨房的事儿,估摸着是以为厨房的人轻贱她,给她准备这样简陋的早饭呢!
“你开了小厨房?”宋恒问。
沈婉点了点头道:“大厨房做的菜,我有些吃不惯,便开了小厨房,让秋菊做给我吃,晴雪妹妹因此还给我涨了月例呢!”
她得在宋恒面前,多说点儿林晴雪的好才是,这样,他越喜欢林晴雪,日后她才能更好和离一些。
晴雪妹妹?听她叫得这般亲热,宋恒心里竟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以前,她可是很反感晴雪的,难道得了失忆症,便真让她看开了。她已经完全不介意,晴雪这个平妻了。
他坐在石凳上,侧头看着秋菊道:“秋菊给我盛碗粥,拿双筷子来吧!”
“是”秋菊应了一声,将自己的碗筷撤下,拿着去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秋菊便端着一碗小米粥,拿着一双筷子走了过来,将碗和筷子放在了宋恒面前。
宋恒拿起筷子夹了一根油条,油条外酥内嫩内软炸得倒是很好吃,配这小米粥也正好。
吃着这简单的早饭,宋恒不由想起了,以前还在乡下的日子。那个时候日子过得不富裕,油条是吃不起的,因为太费油。每日,都是简单的玉米馒头和一碗清粥还有一碟咸菜,而他碗里的米永远比妻子碗里的多。
宋恒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怀恋着过去,心里又升起满满的愧疚来。
吃过早饭,宋恒便带着几个府兵去了大营。沈婉则是和秋菊在屋里做起衣裳来,沈婉在宣纸上画了衣服的样式,然后让秋菊帮忙做。
因为以前的“沈婉”做衣裳的时候,也会先画个样式出来,所以秋菊并未觉得奇怪。
以前的“沈婉”女红是极好的,婆婆丈夫还有两个孩子的衣裳,基本上都是她一手包办,也是她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可如今换了芯子的沈婉,压根就不会什么女红,属于衣服破了都不会补的那种。就算能缝两针,但是缝好的地方也是完全不能看。
秋菊是个手巧的人,不过一天的功夫,便做出了一身衣裳来。看着自己的新衣裳,沈婉很是满意,她终于可以和柜子里那些颜色暗沉,样式又土的衣裳说再见了。
接连着几日,宋恒都留宿在了秋实院儿,沈婉是烦了,而这林晴雪则是急了。
而且,每天早上宋恒也都在秋实院儿吃饭,林晴雪多次派丫头去截胡,都以失败告终。
于是乎,这林晴雪也只能在吃晚饭的时候,才能见上宋恒一面。
浮云阁,林晴雪坐在园中的凉亭内,咬着牙绞着手上的帕子。
她听老婆子身边的王嬷嬷说了,老婆子有给夫君说过,让他来自己的屋过夜的事儿。可是这都过去十来日了,夫君连她的院门儿都没踏过一步。她让丫环去请他到浮云阁用早饭,他却直接回绝,说要去秋实院儿用早饭。
那该死的乡下女人,到底是施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夫君日日陪她用早膳,夜夜宿在她房中。
林晴雪想不通,也不想不明白,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再怎么等下去了。她虽然执掌了中馈,整个将军府的下人都听她的吩咐,可是若没有夫君的宠爱,那些权利又有何用?
“小夫人,大小姐来看您来了。”丫环露珠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忽然计上心来。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瞬间便疼得流出了眼泪来。她耸了耸肩膀,抬手用手中的丝帕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站在露珠旁边的宋子玉,见背对着她的二娘好像是在擦眼泪,便忙走了过去。
“二娘,你怎么了?”
林晴雪垂首摇着头,带着哭腔道:“没、没事儿。”
“二娘你哭了!”宋子玉蹲了下来,看到了林晴雪红着的眼睛,和眼中的泪水。
从中作梗
林晴雪擦着眼泪,小声道:“没,我没哭,只是沙子迷了眼睛。”
“什么沙子迷眼睛了,您分明就是哭了?”宋子玉沉着脸,在林晴雪身边坐下,问道:“可是谁欺负您啦?”
林晴雪也不说话,只是咬着唇摇了摇头,一副十分委屈难过的模样。
“定然是有人欺负您了!您且说说是谁?我去帮您收拾。”宋子玉说着还有些粗鲁的撸起了袖子。
对她而言,二娘可是比她娘还要亲的娘。二娘待她极好,所以二娘的事儿便是她的事儿。
林晴雪抓着宋子玉的手,红着一双满是水雾的杏眼,看着她哽咽道:“并无人欺负我,我只是自己心里难过罢了。”
“谁让您难过了?”宋子玉歪着头问。
林晴雪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越是这般要说不说的,宋子玉便越是心急的想要知道。
“二娘您倒是说呀!别让我着急可好。”
林晴雪装出一副,被她追问急了才开口的模样道:“姐姐她好像还是不喜欢我,纵使她失忆了,心里还是在怨我呢!”
“我娘?”宋子玉皱了皱眉,道:“我娘本就是个善妒容不得人的人,她不喜欢你,便不喜欢你,你不理她便是。”
她娘这辈子怕是都改不了了,只要她不欺负二娘便好,真不能奢求她能喜欢二娘,待她如姐妹一般。二娘就是一个纯善之人,就因为她娘怨她,不喜欢她,便如此伤心难过。
“可是自从姐姐醒来后,你爹只在浮云阁吃过一顿早饭,尔后便再未踏进过浮云阁半步。”说完,她又低着头,似自言自语一般,小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姐与夫君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