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婳窘得红了脸,眼神躲闪着偷看魏巍。
他的脸色在一点点冷下去。耿婳又害怕又委屈,她越是不说话,魏巍脸色越差。
最后,她只好解释:“不是招摇,是想等大人回府……”
耿婳继续嗫嚅:“以为您忙完春闱,下值就会回家的,所以才在门前等着。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会问?鼻子下面长嘴干什么的。”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泪水在眼里打转,喃喃道:“魏大人教训的是,妾身记下了。”
魏巍不悦地扫了她一眼,下一瞬又平复情绪,好像她根本不配他发火似的。
他这记眼神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耿婳心底春丝被浇得一干二净。她的脸又红了起来,并非羞涩,而是羞耻。
她强忍头晕,低声:“妾身知错了,妾身下次不敢了。”
这一篇暂且掀过,魏巍瞥了眼一桌子满满当当的菜肴,一时失语。
她饭量这么大……
“还没吃?”他问。
耿婳心脏狂跳,说:“母亲说相爷下值后回来用膳,让我悉心预备着。”
借杨氏的由头,这样就显得她矜持些。
魏巍完全没注意她的小心思,他原本答应母亲要回府,临时又被许渊那帮人拉去饭局。当时情急推脱不得,确实该和母亲解释解释。
他没搭耿婳的茬,命令说:“十日后,公主府宴请群臣,随我一道去。”
“端庄点,别再像今天一样闹笑话。”说罢离开了。
耿婳点点头。
原来他喜欢端庄的女子。她一定要变成那样的女子。
魏巍径直去给母亲请安。
杨氏照顾完老爷,就在明间一直等他。夜深露重,一人守着昏黄烛火,扶额眯着眼。
魏巍进门一瞬,杨氏就来了精神。他来不及行礼就被她拉到身边。
杨氏一见他就直掉眼泪:“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我就知道你随你爹,忙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冷一口热一口得瞎对付。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玄海呢,我定要骂他。”
“不怪玄海,他一向听我的,哪里管得了事。母亲不必担忧,孩儿忙完会试,就从政事堂搬回来。”
“你那媳妇儿也是个不中用的,连你都照顾不好,你看你要是听娘的话,娶惜君妹妹怎么了。”
魏巍执意要娶个商人女回来,还不是被舆论架在火上烤,逼不得已的事嘛。
一想起这事,杨氏就懊悔不已。百年氏族竟然迎了个小门小户做正妻,纵使耿婳美得不似常人又怎样,与魏巍有夫妻之实又怎样,安排成偏房不就行了。
她倒好,占着名分不干正事,连夫君都留不住。以后开枝散叶更难说。
杨氏噘嘴道:“非要把正妻之位给她,哪里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