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叔只有这一对儿女,能愿意吗?”姜舒月犹豫。
既然不能把冯巧儿留下,将左小丫带走,也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倒不是想用左小丫要挟左宝树,让他替自己卖命,而是身边得有一个靠谱的人,能往来田庄,替她传递消息。
心中诉求变得越发清晰,但姜舒月不想强人所难,害左庄头一家骨肉分离。
然而姜舒月认为的骨肉分离,在冯巧儿看来却是一个难得的出路:“只要姑娘亲自去说,左小丫绝对愿意,左家全家都得跪下给姑娘磕头。”
姜舒月不解:“左家虽是佃户,却是良籍,左小丫跟着我可是要变成贱籍的,他们家能愿意?”
冯巧儿笑了:“姑娘,左小丫是女子,又不用考状元,良籍贱籍有什么打紧,活得体面才是正理。以左家的情况,左小丫顶破了天嫁给一个庄稼把式,过着跟她爹娘一样,靠天吃饭,土里刨食的生活。”
缓一口气又道:“可她跟着姑娘,能进城,能嫁护卫能嫁管事,随便嫁谁都比待在山沟里强。姑娘愿意带她,那是左家祖坟冒了青烟!”
事实证明,冯巧儿的判断是对的。
第二天姜舒月亲自去左家说了这事,左小丫跪下磕头,左庄头和左婆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也想磕头,被早有准备的冯巧儿眼疾手快扶起。
只左宝树站着没动,被他娘盯了一眼也没反应。
左小丫自己不能立户,所以姜舒月托了冯管事,哦不,现在已经是冯掌柜了,将左小丫带到牙行过了一遍水。又让常妈妈跑了一趟乌拉那拉家,才算将左小丫划拨到自己名下,成了丫鬟。
冯巧儿有着超强的逻辑自洽能力,姜舒月让她管外头的迎来送往。左小丫内秀,人也聪明,适合管屋里的事。常妈妈统管人财物。新来的两个丫鬟主要负责护院,干粗活。
姜舒月自己则什么都不用管,每天拿着小本本记录前后院蔬菜和粮食的生长情况,收集数据。
穿越前姜舒月跟着导师的团队做实验,搞研究,做梦都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团队。
她考试成绩优异,做实验不怕吃苦,所负责的专题研究非常成功。
可等到小师妹都组建了自己的团队,而她还跟着导师,她就不乐意了。
她跑去找导师申请,导师却满脑子都是潜规则。
没想到一朝穿越,她竟然梦想成真。虽然除了她之外,其他人严格来说只能算后勤,但能这样心无旁骛地做实验搞研究,她已经很满足了。
“姑娘,印公子已经四个月没来了。”这一日姜舒月正带着立夏和小满给院中种植的小米辣打顶,冯巧儿在院中择菜,边择边惆怅道。
“辣椒打去头,下一句是什么?”姜舒月提问立夏。
立夏挠挠脑袋:“产量大如牛。”
姜舒月给立夏示范完,教她数叶片,给她讲解:“至少保留八片叶子,太少影响产量。”
说完看向抱着本子的小满,小满笑呵呵的:“姑娘,这个顺口溜好记,我都记下来了。”
记在本子上,也记在了脑子里。
姑娘教种地,比从前管事给她们找的师傅有趣多了。用到很多顺口溜,非常好记,记下不容易忘。
姜舒月随口提问小满:“小米辣在什么情况下打顶?”
小满看着本子回答。
姜舒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回应冯巧儿的幽怨:“你想吃点心了,去问问左大叔谁进城,托人买回来就是。”
又不是没银子。
冯巧儿嘟嘴:“城里买的不甜。”
姜舒月熟练地给辣椒秧苗打顶,把与她一起出发的立夏远远甩在后面。她打完一畦拐弯,立夏还在一半的位置数叶片。
小满抱着本子跟在姜舒月身后数,她只是数叶片,照样被姜舒月落下多远。
立夏直起腰,抹了把额上的汗,看一眼姜舒月站的位置,忍不住问小满:“姑娘都不用数一下吗?打多了怎么办?”
小满直咋舌:“姑娘好像不用数,眼睛一扫就打了。我跟在后面数着,每棵秧苗上留八片叶子,不多不少。”
立夏也傻眼了,感觉姑娘现在这个进度,完全是因为身体弱,走得慢,时不时还要停下休息。
若姑娘有自己这个体格,甩她三畦不在话下。
姜舒月停下等了一会儿立夏,话却是对着冯巧儿说的:“点心也有甜的,就是贵,你不会多拿点银子。”
冯巧儿幽幽看了一眼正在扫地的常妈妈,姜舒月会意,对常妈妈道:“妈妈,我也想吃甜点心了。”
常妈妈闻言拎着扫帚,走到冯巧儿跟前,拿眼睛瞪她。冯巧儿赶紧举白旗,学着常妈妈的口吻,反过来劝姜舒月:“姑娘,先福晋的陪嫁也不是花用不完的,平时能节省就节省些吧!”
立夏边数叶片边笑,小满也抱着本子抖肩膀。姜舒月看也不看冯巧儿,只对着常妈妈撒娇:“妈妈,我真想吃了,多拿点银子,买最甜的。”
常妈妈知道姑娘心疼巧儿,无奈应声,回屋拿银子去了。
一包点心要花二两银子,可贵。
常妈妈才进屋,院门被敲响了。
今天正好是初十,冯巧儿听见拍门声,腾一下站起来往外跑,手里的菜都忘了放下。
她拎着一把野菜去开门,欢喜道:“姑娘,印公子来了!”
慷慨
太子答应成全四阿哥以后,终于被解除了禁足。解除禁足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来雾隐山田庄吃饭。
四阿哥不能理解太子这种急切:“二哥当真只是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