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陆谦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又像是一个霹雳击在了他头顶,全身都变得麻木了。
这下连季怀明都坐不住了,“小鱼你喝醉酒发什么酒疯呢,朋友还想不想做了!”
“我没发疯!”看着陆谦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样子,俞快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你说她傻不傻,满心满意地为你着想,却被你那样羞辱,伤害,你说她当时心里该有多难过绝望呢?”
是真的,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五年前发生的那一幕清晰地在陆谦脑海中放映,她恐惧的眼泪,害怕的眼神,颤抖的身躯一切都这么真实,而他却视而不见,甚至还以为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不对啊。如果周蕴真是被冤枉的,这么些年她为什么不说出真相,还要在陆爷爷那亲口承认是自己的错呢。”陈浔不解道。
“是我求她的。我求她不要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俞快愧疚道:“我承认我怕了,怕失去朋友,怕对文蔷的心思众人皆知,徒增难堪。她是个傻子,我有目的地接近利用她,跟她以朋友相称,她就真的对我毫无防备,在我的求情下替我承担了一切什么都不说。”
“你!”听着这话,季怀明都来气,想骂俞快几句又无从下口,只得无奈叹气。
陆谦又问:“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真相?”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对周蕴都做了什么,伤害她感情有多深。你以为跟文蔷分手了,然后演一出浪子回头的戏码,就能让她回心转意,重新爱上你吗?”
俞快冷笑出声,“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不、喜、欢、你、了。”
陆谦松开了紧纂着俞快衣领的手,浑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气般瘫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周蕴悲伤哭泣的眼眸挥之不去,被欺骗算计的愤怒和心痛后悔愧疚多种情绪一并涌上心头
压抑不住越来越烦躁的心情,陆谦起身抬脚狠狠踹了茶几一脚,桌上的酒瓶摇摇欲坠,噼里啪啦摔了一地,酒液流淌一地。包厢内瞬间弥漫着浓郁酒香。
“哎,阿谦你去哪?你喝了酒千万别开车啊!”季怀明对着陆谦愤然离去的背影嘱咐道。
思思一直守在包厢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越闹越大,肯定是一片狼藉。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处理下,抬起的手还没落下,却见包厢的门从里面打开了,迎面撞见的是陆谦一张怒形于色,生人勿近的脸。吓得思思赶紧把举起的手放下了。
“我听着里面动静声大,想确认看看情况,或许有需要我的地方”
思思低眉顺目,看起来有些紧张局促,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免又让陆谦想起了周蕴从前每一次卑微讨好自己的样子,他回头看了眼满地的狼藉,用尽量听起来柔和的声音说:“麻烦你了。”然后抬脚离开了。
直到陆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思思还一直杵在原地,保持着目送他的姿势一动不动。
包厢独立于酒吧大厅之外,隔绝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营造的是安静柔和的气氛。所以包厢里的吵架的内容,摔瓶子的声音思思都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酒吧深夜买醉,怒不可遏到与朋友大打出手,都是为了一个叫周蕴的女生吗?
思思摸出口袋中陆谦给的一迭小费,怅然若失。
失控
周蕴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被一个张着血盆大口,长着獠牙的庞然怪物追逐。她拼了命地逃跑,就在精疲力尽之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房子。她欣喜若狂,躲进了房子里,将门牢牢上锁,抵御怪物的入侵。
可怪物显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它正在疯狂地砸门,就在这扇门即将在眼前轰然倒塌之际,周蕴惊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全身酸痛,就好像真的亲历了梦中的场景一样。
好久没做过这样的噩梦了。
正当周蕴打算去洗漱清醒下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在这深夜显得尤为刺耳。
周蕴陡然一个激灵,身上一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呼吸都窒住了。
这门铃声就好像是梦中怪物疯狂的破门声,似要夺人性命一般。
周蕴回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时间凌晨3点。这么晚了,她想不到会有谁找她。
将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后,以防万一周蕴还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在手上,危急时刻,伤人自卫也是无奈之举。
门铃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周蕴紧张地来到门前,透过猫眼想看清来人究竟是谁。
陆谦?怎么会是他?!深更半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蕴百思不得其解,门外陆谦按了许久门铃不见人应,便开始疯狂敲门,“开门!”
“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周蕴问。
陆谦:“先开门。”
周蕴觉得陆谦的行为很诡异,很没有道理,她拒绝道:“你快走,我是不会开门的!”
陆谦当然不会轻易离开,于是不顾周蕴的反对,继续敲门按门铃。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不下,一个不肯开门,一个不肯离开。
最后结果就是惊动了住在隔壁的齐远。
“干啥的,干啥的。大半夜一直吵吵,还让不让人睡了?”齐远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穿着睡裤睡衣,上身套了件外套。
他走到陆谦跟前,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酒味,质问道:“问你呢,干啥的?”
陆谦装作喝醉酒神志不清的样子,“她不给我开门。”
齐远将陆谦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气质这模样不像是喝酒来闹事的,他理所当然认为是小情侣闹别扭,于是八卦试探问道:“小周男朋友?怎么,跟小周吵架了?门都不让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