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有缘,险些把凌墨安所有的从容都击成碎片。
他咬了口嘴里软肉,将蓄念隐在越来越暗的光线下,心跳如鼓还要挽回一丝理智,顺着白羽遥说。
“没想到白客卿也信缘分。既说与本王有缘,不知白客卿是否愿意帮本王一个忙?”
凌墨安并不屑于隐瞒自己想救人的心思。
毕竟只要张誉不是真的在众目睽睽下身首异处,是假死狱中还是当街劫囚。
朝中有谁不心知肚明是他恒王做的?
白羽遥惊于凌墨安的转变,却也正中他的下怀。
“我身为王府客卿,定当竭力为王爷分忧,不知王爷有何难处?”
凌墨安行至亭柱前,深深看着他。
“帮本王救一个人。”
白羽遥心头一紧。
“谁?”
“算是白客卿的老乡吧,张誉。”
张誉的事,白羽遥从花灵哪儿打听到了一些。
他知道的不多,现下从凌墨安口中又知晓了一部分,两者结合,倒也能拼得完整。
半年前,邻国羌戎之主派兵来犯,张誉领军作战,几次退敌。
谁知在最后一役中,张誉一反常态,突然更换此前谨慎保守的战术,大肆反击欲将敌人一举歼灭。
战场上鲁莽行事定会留下破绽。
羌戎主将抓住了这一弱点,亲自带着一队人马深入阵中,一度有了取胜之势。
好在后来张誉及时醒悟,在边关将破之际,灵活运用地形之势和作战经验,转败为险胜。
可尽管胜了,张誉的一时轻敌大意不仅犯了大忌,更是导致驻守边境的十万大军死伤过半。
奉顺帝知道后龙颜大怒。
当即卸了他的职位,收回兵符,派遣另一位武将接替了他。
白羽遥心中慢慢涌现出一种不好的想法,他问。
“此事连我听着都甚为蹊跷,按理来说应三查六审,把事情弄得明明白白才是。为何”
为何奉顺帝对其中的缘由问也不问?
白羽遥突然灵光一现,想到先前小跳蛛说的那句“朝中也有一部分人支持废太子。”
莫非
“因为在三年前的传言中,张誉亦是拥护本王的人。”
这原也不是什么秘密,凌墨安索性就告诉个彻底。
“本朝武将中,本王认为张誉最是刚正不阿、智勇双全。本王敬佩他,也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便想着待他回朝时听听他的解释。”
他苦笑一声,接着道。
“岂料圣上忌惮本王至此。前日张誉刚踏进帝都城门,圣上就直接派人将他关押至大理寺,不许探视。”
“本王再急,也不能在满朝文武面前驳圣上的面子。欲下朝私论,可圣上却不见。”
“本王先前呈了个折子,但它就如同被丢入了深谷一般。今日终得面圣,方才、恍悟缘由”
凌墨安说的每一个字,白羽遥都嗅出了血腥味。
他心酸地唤了声。
“王爷”
俩人的谈话持续了很久,直到暮夜降临才各怀心思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