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道人影立在围墙上,没有惊动任何声音,闭眼似乎能感到周围人呼吸的频率,以及花草树木律动的动静。
一道道剑影在空中划过残影,逐渐在院子上空形成一个碗状的屏障,浅浅的蓝色光芒笼罩着整个屏障,那人在墙边悠然闲走,宛若在自己花园一般无拘无束。
轻身一跃,飞燕落地,行至院中,已成阵法。
月光凄冷凉薄,洒在那人身上,一身宝衣庄重自持。金丝勾勒衣摆贵气逼人,衣身是大片规律的符文,用冰蚕丝秀成,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尊活佛立在世间。
与活佛唯一不同的是他浓密黑亮柔顺的黑,玉冠金边竖起,在空中划出弧度。
院门慢慢打开,一柄带剑齿的宝剑对着他,活佛转动无悲无喜的双目,与站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白衣少年对上眼神。
“阿弥陀佛”
活佛抬手轻语,眉眼如画。
“施主不必担心,我只是来找我寺叛徒罢了。”
杨子慎挑了挑眉,慈悲寺的叛徒那不就是花慈溪和花想容吗?
说是想要找叛徒,怎么又把这里给封起来了?
“这里没有你想找的花家人。”
活佛垂眸轻笑。
“有没有,施主可说的不算。”
风吹动落叶在空中摇摆,落在杨子慎的脚边,杨子慎站在原地,婪庵乖顺的回到他的手上。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莫非你是想坏了规矩杀凡人了?”
修仙界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一旦修仙者开始杀凡人,每杀一个人就会多出一份孽缘。积攒到一定程度修仙就会走火入魔,最后不是被其他修仙者绞杀就是被心魔折磨自爆。
杨子慎看着那人摇了摇头。
“杀人并非我本意,只是那人早已与仙途结缘,花家父子对其如此,其中怎么会没有猫腻?”
杨子慎握紧手上的剑,悄悄提起灵力。
活佛依旧说道:“我知道你们关系较好,如此,你被我逐出此地,不看见也就不伤心了。”
杨子慎皱眉,“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这样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枉为佛修,枉为修仙者!”
“你错了。”活佛捻起一片叶子,转动叶柄。
“我要杀的一直都是那对孽障啊。”
一刹那树叶穿过杨子慎耳边,扬起碎,没入黑暗中。
杨子慎反应过来,立即跑去另一个房间。
黑暗中,剑鸣声势浩大,几番风雨一柄剑刺了出来连带着变成利器的树叶,齐齐朝活佛脸上招架。
“他竟然不在?”活佛抬起衣袖,拂开武器。
袖子刚拿开,五色法宝的少年和尚就一脚踢向他,力气之大仿佛要把他的面骨踢碎。
活佛立即反应过来,一个来回就抓住花想容的脚踝,把他摔了出去。
“嘭!”的一声,石墙破碎,如碎屑一样堆积在地,而起初设下的阵法却稳如泰山。
活佛站在院子中,慈眉善目。
“你虽在佛法上资质不俗,但我慈悲寺一向讲究是非对错,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如果一开始的就是错的,那往后的每一步都是错。”
“你错就错在有个自私自利的父亲,而他修炼禁术,残害无数生灵。虽没犯下杀凡人之错,但比杀凡人更恶更不可饶恕。”
“因为他,西部一些小洲生灵消逝,几百年的变化化为灰烬,山神河神陨落,竟再也无一活着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