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母亲,诚如太子所言,崔二娘子年岁尚小,委实不妥,还是过些时日,在前朝替她寻个夫婿。”
陛下这话,说得是毫不客气,斩钉截铁地回绝。
崔冬梅想要驳斥几句,看着陛下愈发神鬼莫测的面庞,不敢说话。而太子立在太后身侧,长舒一口气。至于一直不言语的崔信,照旧一副鹌鹑模样。
这事儿,好似就这么不咸不淡结束了。
崔冬梅的最后一搏,一点水花也不见,崔信和陛下的商议,半途夭折。
唯独插了一脚的太子,说到最后也不知他今日请见陛下,到底所为何事。
本以为该是恁事没有,可夜间却传出太后重病的消息。有人说是急火攻心,有人说是旧疾犯了,还有人说,操心陛下婚事给昏厥过去……说什么的都有。
回到府中,受了训斥的崔冬梅,再次被崔信喊来,问道太后病重,与她有无干系。崔冬梅一个劲儿摇头,即便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崔信将信将疑,将崔冬梅彻底禁闭,任何人不得靠近。
谁曾想,未过得几日,满城风雨,传起了崔冬梅的闲话。
起初,河间侯府众人俱是不以为意,凭她们二姑娘的本事,身份,地位,何时不是闲话漫天,哪里用得上管他。后来,这闲话越传越不像个样子,竟然直接说起了陛下和崔冬梅有个什么。
“听说了没,咱们陛下要成亲了!”
京都内外,各处分茶铺子,全是这般流言。
“谁家姑娘来着?我怎的没听说?”
“嗨,你们知道什么?还是我那日在玄德门瞧见的。那日皇城赏花宴上,陛下和崔二娘子看对了眼,嘿嘿,后来啊!”
“后来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说话之人显摆一笑,四下看看,状若交头接耳,低声起来。
“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出门说去,这事儿事关陛下和未来皇后娘娘清誉,是要掉脑袋的。”
众人等不及,催促道:“快说快说,我们都是锯了嘴的葫芦,不会乱说。”
“那日赏花宴啊,陛下和崔二娘子看对了眼,一时情不自禁,干柴烈火,着实激烈。”
有人反驳,“说得你瞧见了似的!”
“我怎么没瞧见!我见得真真的。崔二娘子入宫那会儿,头上一朵莲花冠,被金吾卫送出皇城那会儿,简简单单一个双丫髻。你们说说,侯府贵女,就算是入宫更衣个来回,也没见谁换了发式的!”
众人一听,很是激动,纷纷吆喝,“陛下成亲,那岂不是要大赦天下了!”
突然有人不解问道:“你莫不是扯谎,听闻陛下今岁二十有八,崔二娘子及笄了不曾?”
“哎,一听这话便知你是个外乡来的。崔二娘子今夏及笄,那盛大场面,还在千佛山前施粥七日呢。”
“这,年岁上,差的也……”
“你个榆木脑袋!那是谁,那是陛下,十三岁上战场,二十岁定北疆,能跟咱们这等蠢货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