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照例每日给许星逸送一碗极苦极苦的药,云千烟出过早课回来,正好看到许星逸对着那晚散发着幽幽苦香的黑褐色液体唉声叹气。
云千烟轻笑一声,走到小桌旁坐下,“有那么难喝吗?”
许星逸将端起的碗又放下,并往云千烟的方向推了推,“尝尝。”
云千烟将药碗又推回去,“不了,这是水玲珑特意给你熬的,里面添加了十几种珍惜食材,虽然味道着实不敢恭维,但是疗效一等一的好,不仅能够助你稳固根基,还能迅速的调整你的身体,弥补这段时间在极寒雪域的亏空。”
许星逸撇撇嘴,端起碗捏着鼻子,一口一口的啜着。
云千烟的目光落在许星逸屁股底下的毛茸茸的垫子上,笑道:“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垫子啊。”
许星逸没有嘴答话,只能用目光询问:“怎么说?”
云千烟两眼弯弯,眸子中透着清亮的光,“你之前还是猫的时候,就很喜欢趴在这个垫子上睡觉。”
许星逸被她的话呛了一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云千烟移到她身边,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点了吗,好点快喝完,喝完有惊喜。”
说着,她状似无意的将面纱撩了下来,漏出艳色的唇瓣。
许星逸盯着那殷红的唇瓣,微微勾起一点弧度,似撩未撩。
许星逸一颗心在胸腔里跳的很激烈,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将那苦涩的药喝光了。
她一只手抓着桌角,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失态,矜矜持持的问:“什么奖励?”说话间,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殷红的唇瓣上,并未注意到云千烟手上的动作。
那只常年冰凉的手很轻易的挑起许星逸的下巴,许星逸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却被那只手遏制住了。
她的大拇指轻轻摩挲过许星逸的唇瓣,许星逸只觉自己的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了,紧张却又很期待,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千烟。”
唔~
一个冰凉柔软的事物堵上了她的嘴巴,下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彻底流化。
云千烟身上那股特殊的,冷冽的梅香味,丝丝缕缕,侵入肺腑,许星逸情不自禁,伸手摁住了云千烟的后背,一路攀延而上,在摸到一个寒凉的金属时,轻轻抽手,云千烟发丝如瀑倾泻。
借着这个势头,二人趁机躺倒在榻上,许星逸搂着云千烟的脖子,尽情加深这个吻。
云千烟似乎刚吃过糖,许星逸心想。
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了爱人沉溺的脸庞,云千烟闭着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翳。
很美,美的想让人尽情揉碎。
许星逸再度闭眼,手指划过云千烟的脊背,轻轻勾住了云千烟的腰封。
“星逸。”云千烟说话很模糊,但许星逸还是听清楚了,云千烟淡棕色的眸子盛着细碎的情光,看了她几秒,没有阻止。
许星逸忍不住指尖颤抖,正要解开腰封之上的系扣,突的响起一阵叩门声。
许星逸手一抖,眉也忍不住紧紧皱了起来。
笃笃笃几声之后,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星逸啊,是妈妈啊,听你师父说你已经好了,妈妈来看看你。”女人的声音有些抖,带着激动,许星逸和云千烟二人瞬间分开。
云千烟颊色绯红,先是整理好衣服,接着捡起被许星逸拔掉的簪子,几下挽好了头发,许星逸平复了一下,赶忙应声:“来了。”
门才刚刚打开一条缝,许母便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一把将许星逸揽进怀里,一只手拍着许星逸的脑袋:“我的宝儿啊,你可受苦了啊,你个妮子,我和你爸以为你真的真的没了呢,你个死丫头,活着怎么也不知道给我们老两口个信啊,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啊。”
许母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危机解除,女儿也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千言万语只化作眼泪,汩汩而下,成串的落。
云千烟再留在那也是尴尬,便和许星逸打了个招呼,掩上门出去了。
许星逸心里也是一阵苦涩,但却强忍着没有落泪,她若一哭,母亲恐怕更是不能自持了。
于是许星逸只是伸手,一下又一下抚着母亲的背,安慰着她,良久,许母才平静下来,看着母亲那双明显红肿的眸子,显然不是她第一次哭了。
“娘,你鬓角都白了。”
许母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她伸手戳了戳许星逸脑门:“还不都是被你愁的。”
她本是想缓和氛围,但许星逸听了这句话,却没有像小时候一样咯咯笑着对着她撒娇,她和凝重的拉着母亲的手,用力握着,“娘,再也不会了,以后女儿再也不会让你和爸担心了。”
许母拍了拍许星逸的脑袋,感慨道:“乖女儿,长大了”。
许星逸嘻嘻笑了一下,“你怎么自己突然来了,我也没好好准备一下迎接你,我爹呢?”
许母叹了一口气,喜悦的表情沉了沉,“渊渡长老,你爹,稽查司几波人正审问那个魔修,我担心你的安危,就先来看你了。去了你的房子发现没人,你的同门告诉我你一直住在云千烟这,我就摸索着找过来了。”
“你和你大师姐,关系又好了?”许母突然问。
一想到云千烟,许星逸眼前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方才的荒唐沉醉,禁不住脸便又要红起来,“是,是啊,我和她之前有一点误会,现在解开了,就和好了。”
许母很欣慰,“那就好,同门之间,理应和睦相处,做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