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紧皱,她方才仅仅只是挨了一掌,五脏六腑便是持续不断的疼,如万蚁蚀骨。
云千烟额头流下几滴冷汗,咬着牙强撑着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黑雾倏的一下逼近到云千烟面前,一字一顿的道:“我要你,和我一起,重现巫族辉煌。你身上留着巫族最纯净的血,这是你的使命。老天爷留你一命,便是为了让你能有机会替我巫族黎民百姓报仇雪恨。”
云千烟一双狐狸眼流转着细碎的亮光,“不,不,你这样违背天道。”
“我看你真是在仙界待的久了,你看看这残破的宫殿,看看那边躺着的你父母,想想一路走来那些百姓的死状,多凄惨!”
“仙族人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无辜,你怎么敢说巫族人该死!”
云千烟颤抖着道:“不,我没有,我没有说过。”
黑雾接着道:“如果不是仙族,你怎会沦落成为孤儿,受那五年的零落之苦?你本该是无限荣光的圣女殿下啊。”
“我知道,你记着渊渡对你的养育之恩,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所敬仰的师父,便是杀死你父母的凶手只一。”
“闭嘴——”
云千烟踉跄着起身,再次举剑刺向黑雾,“给我滚,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黑雾缓缓散去,显露出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他身着宽大黑白两色的袍子,两根手指准确的夹住了剑锋。
云千烟唇边又溢出几丝触目惊心的血痕,这种熟悉的压迫感,事物不能完全的掌握在自己口中的感觉,令她心脏抽痛,只能靠大口大口的呼吸来暂缓。
“你觉得我是挑拨离间,那我们来打个赌吧,看看仙族到底有几个人是真心待你。”
云千烟面色一凛,“你要干什么?”
男子没有答话,鎏金面具下发出一声沉闷的笑,伸出大拇指摁在云千烟的眉心处。
云千烟伸出手想要移开那人的手,却被男子摁住,沉闷平板的声音在耳边轻道:“别紧张,只是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一股寒意窜上云千烟的后脑,纵使她拼命抵抗,可惜仍是眼前一片混沌,尘封已久的记忆匣子终于打开,她缺失的那部分记忆,终于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再次睁开眼睛,原本虽冷淡却还有几分含情的眼睛已经完全被绝情取代,眉心之间,一个幽幽紫光的的巫族印记缓缓浮现。
云千烟机械的起身,踉跄着走到父母棺材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黑白袍静静地看着她,云千烟揉着手腕,问:“你是谁?为何不以真面目示我?”
黑白袍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殿下,我是对国主最衷心的臣下,左天。”
云千烟迅速回忆,记起了一直跟随在父亲左右的青年。
黑白袍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主动道:“不错,我死了,但怨念过重,黄泉的废物渡船载不动我,于是我茍存人间,化成了厉鬼。”
云千烟颔首,“你的计划。”
左天微微一笑,很有把握道:“我知道皓渊剑藏在哪。”
云千烟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所言当真?”
左天撩起自己的衣袖,只见其胳膊上刀痕触目惊心,仔细看那诡谲的走向,依稀可以判断那大概是一个法阵。
“世人对皓渊剑的猜测左不过两种,一是皓渊剑在那次大战中湮灭成尘了,二是皓渊剑在那次大战后被仙族高人封印了,这两种说法,实在是荒唐可笑。”
男子的声音陡然提高,听上去极为愤慨。
“皓渊剑可是我巫族振国至宝,怎可能轻易被毁,至于后一种说法,的确是封印了不错,但并非什么狗屁仙族高人,是国主大人亲手封印的,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让他的后人,也就是你,找到它。”
“我胳膊上这个法阵所连接的便是封印皓渊剑的大阵,不过我只能带你找到封印地点,至于能不能解开封印,取得皓渊剑,那就看殿下你自己的实力了。”
云千烟沉静的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问:
“你所做的计划便只是找到我,拿到皓渊剑吗?”
“当然不是,如殿下所料,二位长老早就在追我出去的途中便死了,如今回来的不过是一个受我操控的壳子罢了。明轩也一样。”
“你为何”
“殿下,这黄泉生门可不是随意开关的,得用人命祭。这还只是个开始,仙族杀了我多少修士,都得一一还来。”
“所以你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明恒和星逸,对吗?”
云千烟说着,一手掐着法诀往空中一挥,只听得不远处便想起了兵戈相撞的声音,云千烟瞬间从黑白袍男子面前消失了!
黑白袍男子却并不着急。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对着空气呢喃道:“殿下,你这是要和我赌了,你一定会输的。”而后,衣袖一挥,也从大殿中消失了。
这边明恒和许星逸一路狂跑,七拐八拐终于成功的给自己也跑丢了。
他紧紧地护着许星逸的疗养囊,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莫名让人胆战心惊。
明恒咽了一口口水,猛然回头道:“谁?!”
身后,空无一人。
在转过身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张渗人的笑面,嘴角开的极大,像是能给人活活吞下去一般。
“啊----”
明恒惊叫一声,提起剑便对着那怪人的心口捅过去,那人也不躲,而是一只手攥住了剑刃。
明恒清楚地感受到了剑刃划过皮肉,但那人的手却不见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