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烟命秦晚晴取出了皓渊剑,自昭月碎成几段之后,她便从未再用过剑。这次,凶多吉少的路,她想让这把家族的传家宝陪她走一遭。
夜晚,云千烟换上了玄铁铠甲,寒风猎猎,冷白的月光倾泻而下,玄铁铠甲闪着渗人的银光。她和梦瑶带着一队人马,秦晚晴照例留在魔域镇守后方,一碗壮行酒下肚之后,云千烟喝道:“出发!”
“走去哪?!”一个倩白的袍影从城楼之上飘下来,翩跹的衣袂扫过云千烟的脸颊,一股熟悉的香味钻入鼻中,她伸手抓住了那人影。
“怎么了?几天没有见,想我了吗?”云千烟倒还有心情调笑。
许星逸轻哼一声,“我只是问你去哪,你戏真多。”
云千烟没有答,许星逸接着问,“好,你不说,那我也不追问,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不然我立刻走。”
云千烟:“你问。”
“你会活着回来吗?”
“我不知道。”
“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
“答应我两个条件吧。”
“你说。”
“第一,不要再去惹什么祸端了,老实一点,事情还可以解决。”
“那第二呢?”
“你活着。”
云千烟眸光闪了闪,她终于真心实意的噙着笑,虽然弧度不明显,但仍旧彰显出她的愉悦,“我尽量。”她低低地笑了一声,而后应道。
“晚晴,照顾好这里和这里的人,不要让它重走巫族的老路。”云千烟丢下最后一句叮嘱,头也不回的走了,一群人的身影彻底隐匿进黑夜中,像是置死地的勇士。
千家府,回廊亭。
金纹檀木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两个酒囊饭袋吃饱喝足,惬意的享受着下人的按摩。
“这次的事,你立了大功啊,老千。没有你,我真得死在那些个贱女人手里了。”国师道。
“这些都是小事,您别老给我整这些虚的啊,给我拿出点实际的奖励啊,我可是堵上了我全部的身家性命和千家这几百年的名誉跟你干这事,你不会用完我就把我踹了吧。”千老爷说着,胖胖的身子向前面探出一点,身后的侍女反应不及,指甲刮到了他肥胖的脑袋留下了浅浅的一道血印子。
“停。”千老爷皮笑肉不笑,“手上活不准成,还得练啊。”
“老爷饶命,老爷我错了,老爷我再也不敢了。”小侍女被吓的瑟瑟发抖,跪倒在地,拼命地磕头求饶。
“来人,带她下去练练手。”千老爷并不理会,懒懒的吩咐道。
小侍女很快被人拖了下去,片刻之后,一声尖利的惨叫划破长空,刺进耳膜,叫人心慌。
千老爷和国师反倒是听到了什么仙乐似的,笑的合不拢嘴,和着侍女的惨叫声,国师道:“放心,事成之后,允诺给你的,一样也不会少。”
“什么好处,也算我一份吧。”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乍起,那声音并不尖利,却像酝酿着什么狠毒的计划,蕴藏着什么骇人的仇恨似的。
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柄长钉从肩胛骨处穿入,直接钉在了躺椅上。
千老爷在旁边如杀猪般的嚎叫,国师面色苍白,但看清来人之后,不知是惊慌过度还是怎么的,竟然硬是一个字也没叫出来。
血液沾湿了他胸口的大片衣物,顺着身体的曲线和藤椅之间的间隙汩汩下流,云千烟落到他面前,脚尖刚好沾到了一点血,她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道:“太脏了。”
她退后一步,而后慢慢地俯下身子,逼近面前这张可憎的脸:“好久不见啊,国师。你可真是叫我好找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让你听到这句话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云千烟说着,用皓渊剑意有所指的拍了拍国师脖子动脉处。
“忘了吗你,带他下去回忆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和千老爷说。”云千烟向着手底下的一个死士吩咐道。
死士应声,直接上前来将国师从椅子上拔了下来,也不顾他痛苦的嚎叫,便开始上刑。
方才的侍女因着云千烟的赶到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只是手指被夹伤了,此刻见到了死士生剐活人的场景,直接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千老爷苍白着唇,看着云千烟向他走过去,云千烟并没有对他再动手,而是问他:“你有多少个孩子?”
“十七?十八?老子这么多婆娘,一年下几个崽子,老子哪记得住,再说了,关你屁事啊!”千老爷不知自己死到临头,倒仍旧是挺有男子气概。
云千烟也不跟他客气,管他什么权贵大亨,只管一个巴掌扇过去,千老爷半边脸登时肿的老高,“我问你话,你答就好,再多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听明白了吗?”
千老爷被扇了一巴掌后,倒有些恐惧面前的女人了,一向都是他对着女人拳打脚踢吆五喝六,哪里想得到女人还能有脾气?云千烟是真给他涨了见识。
“你有一个女儿,叫千之羽,你记得吗?”
千老爷惶恐:“记得,记得,我让她出来见你,你有什么帐跟她算行不行?”
云千烟蓦的一笑:“她已经死了。你真是个好爹。”
“最后一个问题,事关你的生死,你想好了回答,那个人是你救出来的吗?”
千老爷权衡一番,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是。”
“好。”云千烟点点头,“往生。”
“什么意思?!你,说话不算话啊你?!我都实话告诉你了,我,我也是受人指示的,再说了,你和乾清你们不是早把那阵破了吗?我们也没来得及再有什么动作啊。这样,你放外我一马,我保证,再也不跟着那死奸贼掺和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