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门的防窥效果比隔音效果要好,她只能看到里面朦朦胧胧的光亮,但却意外听到了锦缘打电话的声音。
“明天不过去。”
“下次。”
“听奶奶的话。”
“嗯。”
“晚安。”
苏壹才迈出脚打算回避,通话就结束了,时长总共不到两分钟。
她只听到锦缘的声音,倒不是声音有多洪亮,是因为字句简短,根本也不用分辨就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电话挂断后,里面就传来新的动静。
等了几分钟,外间有光影晃动,苏壹抬手敲门。
“锦缘,你好了吗?”
门从里面打开,根据声响判断,这道滑门并没有落锁扣。
上次她冲进来,也没有。
锦缘开了门,未讲只言词组,倦懒地看她一眼,便返回梳妆台坐下了。
苏壹走到她身后:“我帮你吹头发好不好?”
“右手边,第二个抽屉。”
拉开看,是吹风机,果然也放在了和那边相同的位置。
苏壹先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放在台面上,才去解锦缘头上的干发帽,也是蓝色的。
轻柔地擦掉一部分水珠,将干发帽挂回置物架上的挂钩,以手为梳,拿起吹风机开了一档柔风从发尾往上吹。
她吹得细致入微,手指也极为轻柔地梳理,精力高度集中,掌握好距离远近以及温度高低,就怕烫了冷了,伤了锦缘的头发。
洗发水是好闻的茉莉花香,她们用了相同的洗发水,相同的沐浴露,身上从头到脚的味道都是一样的了。
但还是锦缘身上的味道更好闻。
锦缘则旁若无人地做护肤,从眼部到脸部,再到颈部,最后连手也擦了专门的护手霜。
为了不被勾魂,苏壹大部分时间都紧盯着手里的头发丝儿。
就怕一个不留神,又被锦缘那张妖孽般的脸摄去了心魄,白白惹一身欲火,不,是火上浇油,还没处灭的那种。
她方才在沙发上解释了那么多,锦缘也没说信还是不信,更没说原谅还是不原谅。
也都怪自己犹豫不决,先是睡完就跑,后又避而不答,躲躲闪闪了快一个月,锦缘给机会的时候也没有珍惜。
要换做被“渣”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她估计得冲上门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先兵后礼,再跟那人做一辈子口头“朋友”,让她看着自己跟别人相爱,跟别人白头到老。
“锦缘。”
苏壹关了吹风机,弯腰从身后拥住锦缘,整张脸都埋在她颈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不骂我啊?你骂我吧,我那么混账。你骂了就消气,消气了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拉扯一个月,等来了苏壹的心里话。可锦缘一个月后的心境跟一个月前的心境,已然大相径庭。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她可以理智地跟苏壹商量“谈感情”的事。
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对苏壹动的心有多深,自己对苏壹的依赖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