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吶救命啊——”
卧房内。
初晓穿着月白里衣盖着蓝色团花牡丹锦被全身都在发虚汗,他表情痛苦的蹙着满头大汗的眉心,惨白的唇齿轻微的张合,好似在喊兄长。
外间赵世卿与御医在说话,他略带紧张的问:“怎样?”
御医犹豫不定,抹着花白的胡子估摸着大皇子的脾性久久不言。
赵世卿越发紧张道:“你说便是,其他的一概不会降罪与你。”
御医这才颤巍巍的说出口:“殿下迟迟不醒,恐是梦魇着了。”
怕主子听不明白,御医转了圈眼珠子凑在赵世卿耳边底底道:“殿下自小就……愚钝,与迷魂散,与这梦魇有关,就是那个迷魂散吶,对大脑伤害极大,让殿下可能出现幻觉之类的……”
剩下的御医不敢再多说,谋害皇嗣这等事他还是少参与为妙,何况赵国谁人不知大皇子与皇后娘娘的恩怨?他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赵世卿听他讲完后愣愣的,直到御医一只脚都踏出门槛了才回神道:“那有没有什么……良方?”他的声音有点干涩,回望了眼躺在床上神色难受的少年抓住御医的袖子求肯道:“您曾担任过三朝皇帝的专用御医,世卿求您……不管用什么方法,医好我二弟,他还那么小,不能……”每天都在担心受怕中度过。
御医忙鞠躬说:“您折煞老臣了。”他面露难色叹气道:“并非是老臣不肯医治二殿下,只是……二殿下他的头脑已经受损,医不好了。”
御医摇着头告辞离去,赵世卿立在房门前久久回不过神,不可能、钟叔明明说……这药只会让那孩子忘记过去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怎么会这个样子……
钟延庆!
赵世卿垂下的手渐渐握成拳,想起那天晚上钟叔推到自己手边的那包牛皮纸包裹着的药心口就一抽一抽的疼,他千辛万苦护着的少年,还是受到了惨烈的伤害。
阿大阿二见主子面色阴霾肃杀,听到屏风后少年的唤声后又立即柔软下来急匆匆的跑进去。
“墨卿?”赵世卿坐在床边摸着少年紧蹙的眉眼烦躁不安道:“都睡三天了怎么还没醒?”
伺候的婢女们忙诚惶诚恐的端着药碗跪下哭着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听见小主子一直都在喊兄长,其他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出去。”赵世卿将人都撵出去关门落锁,拿帕子擦着赵墨卿额角滚落的汗珠低声细语道:“怎么难受?与兄长说说。”
梦境中初晓被一团黑气裹挟着全身动弹不得,童童提醒道:“主人,快利用王霸解决燃眉之急。”
初晓从黑气中艰难的探出一个脑袋来吶喊道:“怎么解燃眉之急啊?”
画轴中赵墨卿被邪神困在梦境中喘不上气时就诱哄王霸与他发生肢体接触,只要一接触上,就会受到紫金龙气的保护,邪神就会被远远的弹开侵犯不得他。
这也是赵世卿撒娇卖萌求抱抱的最隐蔽原因。
初晓唇齿分合,喃喃的吐出几个字来:“冷、好冷……”
赵世卿急忙放下药碗命人将屋内碳火烧的极旺,给他盖了三床被子见他还是喊冷,就褪去彼此的上衣合着被子将他抱的满怀。
赵世卿的身体又烫又热,在他两前胸后背相触碰的剎那,那股黑气发出嗷嗷的惨叫声化作黑烟不见了。
初晓睁开一条眼缝,发觉自己被□□着上身的赵世卿扒掉上衣抱在怀里也不慌乱,他伸直脖子枕靠在他肩上双眼迷上一层水雾。
初晓迷迷糊糊的扭动了下身子反手圈住赵世卿的窄腰道:“兄长,我难受。”
“我知道。”赵世卿疼惜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抚摸着他黏湿的碎发在他额间落下一吻:“等病好了,就再也不会难受了。”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墨卿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好起来,钟延庆!一想起那天钟叔满脸笃定与他咬耳朵道:“主子放心,这药没什么副作用,就是让他忘记小时候的事儿而已,这样好摆布。”
等初晓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以后,期间白日的时候赵世卿衣不解带的给他喂药擦身,晚上的时候解开他的里衣与自己肌肤相贴,因为只有这样,墨卿才睡的最安稳舒适,而且全程都不会出虚汗喊冷。
初晓轻微的眨了眨睫毛,看着把他禁锢在怀中抱着的赵世卿,他白皙透亮的光泽肤色映衬着那么一张温润如玉的脸,让他忍不住手痒去摸一摸。
他先是用晶莹的指甲盖在赵世卿胸前化了一下,而后又轻不可微的摸了摸他的锁骨与喉结,在然后是朱唇与鼻梁,到眼睛的时候,初晓将将碰了碰他的睫毛,赵世卿的眼睛忽的睁开了。
初晓吓得一个踉跄往后缩,头撞在墙壁上咚的一声发出闷响,赵世卿极为好笑的伸出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勺揉了揉:“撞疼没?是兄长,勿怕。”
自此以后,初晓就学男主黏糊王霸的模式,整日靠着王霸心中那点愧疚说自己晚上不敢睡,有兄长陪着才安心。
赵世卿信了御医的话,越发对他百依百顺宠溺的紧,整日同吃同睡同处一室,那尊邪神虽偶有干扰,但很快就被王霸的紫金龙气灼伤只敢远远的看着。
初晓着实畏惧了那次大意掉进池塘里的事,有次赵世卿有极其重要的事要乔装改扮出门一趟,初晓手脚并用的像个袋鼠般黏在他身上也要跟去。
赵世卿耐着性子摸着他的发额解释道:“听话,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初晓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他双手圈住赵世卿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拒绝道:“兄长一走,我会做噩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