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聿南没有听清兰濯后面说了什么,他眼睛紧盯着眼前的棕黄色文件。
耳边回荡着谢熠一声一声的呼唤。
文件内是一份公证文件。
上面清晰地写着【监护人认定书。】
密密麻麻的文字,纪聿南读了一遍一遍,不断地翻阅,最后眼神停留在最后一页的签字上。
谢熠。
“为什么?”
纪聿南看着文件首页的名字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谢熠一年前去法院申请了指定监护人。”
手里的文件忽然变得千斤重,纪聿南回神看着病房里昏迷不醒的谢熠,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时候也不早了,你家距离这里太远了。”兰濯递过去一把钥匙,“这是江年在医院对面给你租的房子,房租什么的江年都付了,你先安心地住着。”
“我不要。”
纪聿把文件拿走,钥匙还了回去。
“我不想跟你拉拉扯扯的。”兰濯把钥匙直接塞到了纪聿南的手心里,“谢熠需要有人照顾。”
“别到时候你来回跑,先累趴下了。”
纪聿南思索了一会,“你们其实没必要做这么多,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不是因为你们谢熠才——”
兰濯有点不耐烦了,“你一个男的,磨磨唧唧的,这件事一定和我们是有关系的。”
“谢熠是1917案的相关人员,他出了事情,我们都有责任。”
“别废话了,我先送你回去。”
兰濯二话不说拉着纪聿南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
晦暗的走廊上,冷白的灯光闪烁。
巡查小护士的脚步声逐渐响起,灯光乍亮,一日一日,门口的身影站立又消失,消失又出现。
京州的天从冬雪皑皑换了新装,天空升起焰火落下时满地硫黄气息。
车辆在阵阵火光一片疾驰而过,兰濯和江年被停职,案子停滞,池春和去了国外,ca暂时交由沈确管理。
程淮之和程亭华闹得不可开交,一度传出要断绝关系的传闻。
研究所得到了谢氏的支持,唐韫竹带着林峰将项目重新来过。
【四个月后】
地面上掉落几朵鲜黄色的花瓣,被风吹散,在空中来回转着圈地摇曳,最后颓然地落在地上,被车辆无情地碾压过。
“小纪来了啊,今天谢先生还没醒哦。”
小护士笑吟吟地冲着他打招呼,转身把点滴的速度调整好,“复方丹参注射液,汤医生叫中医院开的,换个药试试。”
“呀,迎春花开了啊。”
纪聿南看着手里的黄色小花,笑道:“嗯,春天了。”
“我看你拿新的床垫了,我一会叫人来帮你换一下,现在大家都忙着呢。”小护士指着病房客厅放的大家伙,“其实也不用换得这么频,你护理得很好,而且羊小工也帮了你挺多忙,花这钱太浪费了。”
“我怕他觉得不舒服。”纪元年看着床上的谢熠轻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