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府,夜珩也是直接将人抱到了里屋。
府医已经等候多时,他检查着素凉的伤口,开了药,医女正给素凉敷药缠纱布。
而里屋外,冰絮跪在地上,顶着极大的压迫感,后背全然都是凉意。
夜珩冷凝着她,沉声开口,“府医说,王妃膝盖上的伤是跪久了的缘故,怎么回事?”
“王爷恕罪,属下不清楚。”
冰絮刚说完,一股劲风袭来,她被掀翻在地,喉间蓦然翻起一股甜腥。
“想清楚了再回答。”夜珩狭长的凤眸中隐闪过杀意,一身墨袍的他此时半点气势都未收敛,无端令人遍体生寒。
冰絮爬起来继续跪着,将那日进宫的所见皆说了出来,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属下失职,未护好王妃,请王爷降罪。”
夜珩墨眸冷然,骨节分明的手才抬到一半,就被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王爷留情。”
素凉见府医出去,她才觉着自己是真愚蠢,这摔伤和跪伤他怎可能分辨不出,在马???车里她竟然还欺骗夜珩。加之她方才听到了冰絮的声音,医女才缠好纱布,素凉就急急跑出去,一来就见到夜珩想对冰絮出手。
听见她的声音,夜珩并未转身,可到底也没再出手。
“王妃是否还欠本王一个解释。”夜珩顾忌素凉的伤,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极力压制着心头的怒意与担忧,才使得自己说话的语气跟平时没太大区别,“若是王妃不想说,本王让人去查也是一样的。”
哎,还是坦白从宽吧。
素凉两三步走到夜珩的跟前,面对着他,“王爷,是前日夜晚,陛下召臣妾入宫……”
小姑娘一五一十地都交代地清清楚楚,包括那幅画,包括陛下只是让她思过,并未真正罚跪一夜,她只是说自己心底过意不去,又觉着自己丢了王府颜面,闯了祸,才自己罚自己跪的。
“都是臣妾不好,臣妾认罚。”
素凉见她越说,眼前男人周身的寒气越重,她心中忐忑,说完便欲跪下请罪。
才动了下身,手臂就被人托着,素凉感受到夜珩手掌的力道,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握着。
“膝盖不想要了吗?”夜珩的视线打量着素凉那张充满悔意的小脸,墨眸黑得没有一丝光亮,便随着冰冷入骨的嗓音,“王妃这般识礼,自知惩罚自己,本王怎好再罚什么。”
听到这话,素凉有些慌了,“王爷,臣妾这次是冲动了,打伤了三皇子的嘴角,臣妾下次真的不会了。”
“嗯。”夜珩犀利而冷淡地睨着她,“下次该直接砸脑门的。”
“王爷。”素凉听着夜珩跟她说反话,心中直言糟糕,这男人这次被她气得不轻,“臣妾……”
“好了,王妃先休息,本王还有些事情处理。”夜珩绕开素凉,吩咐道,“照顾好王妃。”
“是。”冰絮道。
素凉失魂落魄地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见冰絮捂胸口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