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午承的视线只淡淡往两瓶酒上一落,旁边的女佣就上前开塞,摆正两只高脚杯,两瓶酒各倒上一杯。
奚午承伸出手去,却没有端起酒杯,而是反手握住酒瓶,慢步朝肖茜走去。
在他在肖茜面前站定时,女佣已撕下肖茜嘴上的透明胶。
“不要,奚总,我求你,不要。”肖茜几乎泣不成声。
“这可是蔓蔓亲自为你选的酒。”奚午承的嗓音带着一股子疲倦劲,“怎么又不要了?”
奚午蔓站在原地瑟瑟抖,看着奚午承把酒瓶举到肖茜面前,肖茜使劲摇头,嘴里一直念着“不要”“求你”之类的话,身体越抖得厉害,奚午蔓担心餐车下一秒就会散架。
突然一声玻璃破碎的清响,奚午蔓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玻璃碴掉了一地。肖茜滚落到地面,倒在玻璃碴中,盖住了红色的酒液。
而餐车只是往与肖茜倒落相反的方向滑了一点,被女佣伸手稳住。
餐车完好无损,并没有散架,肖茜雪白的皮肤却渗出了血。奚午蔓看得清晰,也将肖茜的哭声听得清楚。
“你又去找苏慎渊了,以为我不知道?”奚午承缓缓转身,踱至桌边。
他阴冷的目光落在奚午蔓脸上,奚午蔓的心又是一颤。
她不确定奚午承是否在计较上次她到咖啡馆见苏慎渊的事,看见奚午承抬手抓起桌上另一瓶酒,以为那瓶酒会砸在她脑袋上,就像之前那瓶破在肖茜头顶一样。
但奚午承很快移开了视线,又踱步向地上的肖茜。
“想吃两边?”奚午承在肖茜面前停步,像踢皮球一样轻轻一踢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平躺,“还是说,你想跟苏慎渊合作?”
肖茜的后背一定扎满了玻璃碴,奚午蔓听见她明显克制的轻微呻吟。
“对不起奚总,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肖茜的话音断断续续,颤得厉害,“求求你,原谅我。”
“原谅你?”奚午承轻笑出声,语气是不正常的温柔,甚至带着笑意,“我都没怪你,怎么原谅你?”
口蜜腹剑。一旁的奚午蔓又打了个哆嗦,同时听见玻璃碎掉的声音,伴着肖茜痛苦的呻吟,还有浓烈的酒香。
奚午蔓试着探头去看肖茜的伤势,余光注意到奚午承的视线,抬眼与奚午承对视,瞧见他脸上的血痕及他眼底的笑意。
“两瓶还是太少了。”这话,是同奚午蔓说的。他的话音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奚午蔓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他会把所有酒瓶全部砸到她身上,不自觉往后退步。
她退半步的动作被奚午承看在眼里,后者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浅笑,双手揣进裤兜里,以带着倦意的口吻问她:“蔓蔓在怕什么?”
浓烈的酒香刺激着奚午蔓的神经,她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肖茜的呻吟断断续续,奚午承觉得烦,稍稍斜目看她一眼,女佣立马将她拖了出去。
空气安静下来,奚午蔓闻到血腥味,垂眸注意到从奚午承脚边延伸至门外的那一条红色痕迹上,布满钻石般闪亮的玻璃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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