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舟硬是没?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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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邢者,顶着一张被打伤的脸,却已?经没?有了卖惨的机会?。
那场比赛之后他就没?有再“偶遇”过程舟,就好像她真的用那杯酒为这场恋爱做了了结。这让邢者很怀疑她之所以?在赛前屡屡来看他,是不是真的在汲取比赛灵感?,就像司旭说的“搞艺术的人会?在分手后把?对?方变成一件艺术品”,从此旧爱就会?变成尘封的收藏。
他隐隐觉得?这很过分,明明他这么认真地对?待这段感?情,倾尽所有,无法自拔,甚至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还会?再像这样不顾一切地去爱上其?他什?么人。但是对?方似乎只拿他当作藏品中的一件,邮票中的一枚,结束了就是真的结束了。
但有时?他又想着,不然什?么叫分手呢?分手本来就是没?有关系了,他再怎么惦记也?不关对?方的事。倒是这种心思要?是叫人家发现了,反而会?让人瞧不起,那还不如老实待着自己消化。
是的,在程舟宣布分手的那一刻,他不是不想撒泼打滚,不是不想哭泣恳求,不是不想肆意发泄自己内心的苦闷。但是他不是明眼人,他没?法理直气?壮地做出这些?失态的行为。
他才意识到自己苦苦追求的,其?实并不是像明眼人一样活着,而是有尊严地活着。在他一团漆黑的世界里,自尊是比爱情、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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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和?其?他技师起了肢体冲突之后,萦绕在邢者耳边的话更难听了,不外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之类的。小周还是向着他的,但也?不会?为了他跟其?他人起冲突,有时?也?会?数落他两句“动什?么手呢”“这点小事忍忍算了”。
其?实小周说的不假,全盲是极少会?跟人有过节的,因?为想戏弄他们实在太容易了。哪怕只是把?他们惯用的东西换个地方放,就可以?让他们找个焦头烂额;只是在必经之路上放点什?么障碍物?,就可以?让他们摔得?不轻——再想到自己找东西、摔得?灰头土脸的时?候,始作俑者正伙同一帮人在暗地里笑得?人仰马翻,这就是尊严被践踏的感?觉。
为了一个前女友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真的很值得?吗?
在又一次发现自己休息室的水杯被从桌子最左边移动到最右边,而那些?多少有点视力?的同事却没?有一个来提醒他的时?候,邢者到底还是绷不住了。
他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直小心翼翼地经营着生活,到头来日子似乎又过回去了,他现在的心态就像是回到了刚失明的那段时?间,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骂自己是废物?。
店长当然发现了这些?异常,但是作为一个商人,他想解决的绝不是欺负人的那一群,而是不合群的那一个。
当时?邢者正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水杯,站在墙边一点声?响也?没?有地流着眼泪,店长便走上前来叹息着拍拍他的肩膀:“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还是回家休息段时?间吧,过段时?间再来,快活林随时?欢迎。”
其?实就是已?经觉得?他给店里带来麻烦了。
店长走后,邢者抬头急喘几口气?,堪堪把?眼泪止住,拿出手机时?手都在抖。
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聊这些?事的人了:【田老师,有空见一面吗?】
第66章旷野
“啊……”晚间的公园里,听?完事?情经过的田野,发出了这样一个短促的音节。
作为一个连男友的邀约都狠心拒绝的忙碌女老?师,她原本是?想回绝邢者的——他和程舟已经分手的话,那田野和他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但是?果然任何一个尚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对一个刚刚分手的盲人小哥置之?不理,尤其?是?田野不知道他活得得有多孤僻,才会导致自己成了他的第一顺位倾听?者。
就把对她的称呼从“田野”改成“田老?师”来看,可?见他也很明白分手后田野和他的关系已经有了改变,但还是厚着脸皮找过来了。
果然这情况是?有点严峻的。
“你先别哭了。”田野递上纸巾,“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这个事?儿……其?实就算我告诉程舟,也没什么用。”
田野挠挠头:“她真的遇上过那种站在窗户边上说分手就跳下去的,就这种她都没松口,她说要分手就是?铁了心要分……”
“我不是?为了这个……”邢者抽泣着,“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到还能跟谁聊她……”
虽然全镇人都对她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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