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很想来照顾她,但是万一被传染了她就得请假,请假了课程进度就会慢,课程进度慢了后面这事那事儿的就要来了。
对此程舟非常理解:“没事儿,你忙你的,我又不是第一回阳了。”
不过程舟觉得田野现在才开始避着她有点迟了——既然推拿时她就已经出现症状,那估计这波当时在那间推拿房里的人都躲不过去。
她用力咳嗽两声,心里想着真造孽,传染给田野就算了,其他两个还是看不见的,他们要是真阳了能照顾好自己吗?
但是吧,这事儿其实也难说,保不齐是别人传染给的她,只是她先出现症状呢?或者说,可能就是被那张推拿床的前一个客人传染的呢?
时至此时,阳的一般都是轻症,程舟记得自己上次去医院就只开药没挂水,这次也是打算先对症吃药顶着,实在撑不住再往医院跑。
至于妈妈,程舟这条朋友圈当然是屏蔽了她,同时还屏蔽了包括爸爸在内所有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的人。
她仍不打算告诉妈妈她在哪,那就没必要让妈妈跟着担心了。
*
第二个阳的是田野,到了周一晚上,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就不得不请假了。
校长只准假一天,就这还挺不高兴的,觉得她不能坚持。她把这一天的班主任工作委托给了数学老师,而数学老师告诉她“语文老师很不高兴,她毕竟怀着孕呢,万一这波她也阳了,估计要怪你”。
啊,又来了,这熟悉的万死难辞其咎的感觉。明明她在学校时都特意戴口罩了。
如果别人阳都跑来怪她,那她该怪谁呢?
怪程舟。
田野打了电话过去:“啊,啊,疼。啊,都,啊,怪你。”
这仿佛被刀片割过的嗓音,程舟居然听懂了:“关我屁事,我又没刀片嗓,你这明显跟我不是一个毒株。”
“这波你,第一个阳,这毒株就是,你带来的。”
“啊对对对,我是病毒之母,这病毒没人传染给我,从我体内自然产生的。”程舟翻了个白眼,“对了,你们班那个po文太太怎么样了?”
“没来及说呢,本来想今天下午去跟她聊聊的,光顾着走请假流程了。”田野躺在床上,听见妈妈回家的动静,立刻话头一转,“先不跟你说了,嗓子疼。”
“行,多喝热水。我也睡觉了。”
挂断电话,妈妈刚好也推门进来。因为田野提前知会过了,妈妈是戴着口罩进来的,手上还拿着田野让买的各种药:“哎哟,你说这个病毒啊,怎么就这么烦呢,没完没了了还——还吃得下东西吗?晚饭想吃什么?”
田野缩在被窝里应道:“我就喝点粥吧,吃别的嗓子受不了。”
妈妈一边给她加热水一边问:“香菇鸡丝还是皮蛋瘦肉?”
“香菇鸡丝吧。”田野答得很快,因为知道香菇和鸡胸肉家里是有的,选皮蛋的话妈妈还得出门买,挺麻烦的。
“行,妈给你做去啊。”妈妈说着推门出去,然后就是悉悉索索系围裙的声音。
*
因为田野嗓子疼,妈妈煮粥时就少放了点盐,温热适口的鸡肉粥,喝着很舒服。
结果田野还没喝两口,妈妈也端了一碗,倚在门框处摘了口罩,和她一块儿喝着。
田野看得脑仁疼:“你出去呀,你不怕被传染啊?”
“你过上了,我能躲得过?”妈妈想得倒是很开,“反正最后都得得,我还不如随便点。”
“那随你。”田野应了一声,继续喝粥。
她知道妈妈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你看你回来了,多好啊。”妈妈说,“偶尔生个病什么的,妈妈还能照顾到你。你要是在外面,有个别的事儿朋友同事可能还能帮个忙,像这种生病的时候,朋友什么的哪能靠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