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怿不过是随意点头,脚下的步伐不断。
路鹤收回看着林怿的视线,再看着和鹌鹑一样的田沰,失笑着道:
“田郎中,这林侍郎还有一个女儿?我怎么没听说?之前倒是见过尾巴翘到天上去的大小姐。”
“林家确实有个二小姐,是庶出,听说肤如凝脂面若芙蓉,生得极美。”
路鹤更稀奇了,“我家女儿对京中的美人如数家珍,怎的没提过这林二小姐?”
“因为林二小姐从未参加过各种花宴或者是诗会、踏青。”田沰说到了这里,压低了声音,“她的容貌传出来,是因为先前险些和林大小姐议亲的谢家公子。”
路鹤这才想起来谢景之闹出的事情来,他仔细一想田沰的话很有道理。
谢家公子备受女子追捧,他能够一见倾心的女子定然是绝色了。
想到了这次的赏花宴林家大小姐应该不会错过,林二小姐也要选夫,只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路鹤想着林府有热闹看,从腰间拿出了折扇,刷得一下打开,愉悦地摇了摇。
林怿回到林府的时候,林宝珍正在发脾气。
水磨石铺就的地面上一塌糊涂。
碎了的瓷片,还有泡开的茶叶洒在上面。
几个婆子跪在地上,其中一人还被碎瓷片划伤了脸。
林怿大跨步上前抓住了林宝珍的手臂,“你在干什么?没看到伤了人吗?”
林宝珍抬起眼,毫不犹豫地说道:
“爹爹,你回来的正好,她们办事不利,我让她们去说傅嘉泽的不好,只是吹吹风罢了,不知道她们怎么办事的,弄得都在非议我的事,让我买个东西被人指着鼻子骂。”
林宝珍听着市井之间的议论声,忽然想到了预知梦里事情,那个时候傅嘉泽已经外放做了小小的县令,她不愿意陪同一起去吃苦,想要留在京城,结果就听到了市井之间的流言蜚语,这些流言逼迫她去了那个破旧的县城,而这次的情形和上次多像啊,恶意裹挟着她,瞧瞧看,同样是父亲过来兴师问罪了!
不过林宝珍并不怕,那次母亲也不站自己,而这次有母亲在自己身后。
林怿的唇抿成一线,声音里是压制的怒气,怒气如火焰一般摇曳。
“当时和傅嘉泽的婚事你是点头了的,你现在是想要反悔?胡闹到了极点,倘若不是我今日里在衙门听到了,你还想要一直瞒着我不成?”
林宝珍点头,坦然说道:“这事已经决定了,我娘同意了,长青侯府那边也知道,爹,你不用担心,到后面自有我的造化。”
今日里虽然被人奚落,却也有个收获,林宝珍在路上遇到了自己想嫁的那人,她直接冲上去表示要和他谈一谈。
谢渊不是少年人,他抱过来的儿子都是已经可以娶妻的年龄,见到了少女冲过来,虽说诧异,也摆摆手让侍从退下,风度翩翩请了小姑娘喝茶。
谢渊的眉眼与谢景之有些相似,因为是武将出身,身姿比谢景之更为挺阔,走路可谓是龙行虎步。
年近四十,谢渊身上有谢景之所没有的稳重,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说不出的温润,并没有武将的锐气,反而有一种让人渴望的温暖。
林宝珍要和谢渊说得内容也很简单,她表示市井之间的传闻只是无稽之谈,她是懂礼数的,从未与谢景之有过爱慕之心,只是因为她正在学诗词韵律,而谢景之的诗词做得很好,旁人就以为她心生爱慕谢景之。
谢渊虽说奇怪为什么林宝珍要和自己解释这些,不过对小姑娘他素来是有耐心的,等到林宝珍说完,才温声笑着说道:“林姑娘放心,这些话我记住了,我不会误会你,只可惜我家景之没有福气。他有时候实在是……是我后宅太过于空虚,他自幼少了人教导。”
“谢景之没有这个福气,你愿意有这个福气吗?”林宝珍石破天惊这样来了一句。
谢渊本来正在喝茶,闻言直接被呛到了,茶叶都喷了一地,本来觉得是小姑娘在捉弄自己,看到了林宝珍的眼,从中察觉到一丝认真来。
沉默半晌,谢渊只是说道:“小姑娘,莫要捉弄于我。”
林宝珍摇头:“我没有,侯爷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是我敬仰的存在,因为在娶妻上少了一些运道,所以婚事不成,从谢家旁支抱养了谢景之。我天生福气好,不怕侯爷的孤煞命,若是你愿意的话,娶我可好?这是我的八字。”
谢渊一愣,推开了林宝珍递过来的红纸:“万万不可如此。林姑娘,若是有心人拿了你的八字,这里可以做很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