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间的互诉衷肠,并不需要太多理由。
往往就是一起喝酒的时候,一起抽烟的时候,吐一吐生活上的苦水,再彼此宽慰几句也就够了。
刘博宁也是如此。
就在两支烟的时间里,赵本善便弄清楚了他和田秉文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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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刘博宁家里钱的缺口太大了,来找田秉文借钱应急。
但田秉文说他没有钱,给刘博宁指了条明路,让他偷拿几片药去黑市卖了换钱。
就在刘博宁偷药的时候,却被田秉文和武藤院长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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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啊!就凭你的医术,不过是偷两片药的事,武藤院长怎么也不至于赶你走吧?”
刘博宁也是后知后觉。
“被抓后我就没和武藤院长说上话,一直都是田秉文在传话。
他还说,如果我不赶快走的话,就把我送宪兵队去!你说,我要是被送去宪兵队了,我那一大家子人可怎么活啊!
我真是够倒霉的了,昨天晚上我家玻璃还被人给砸了!你说,倒霉事儿咋就都赶一块儿了?”
说到伤心处,刘博宁又是抓着赵本善的手,又说了好一通感谢的话。
“本善,啥也不说了,都记在心里了。”
这明显是田秉文在欺负老实人,做了个套让刘博宁往里钻。
而这背后,显然有更大的事。
只怕刘博宁前脚刚离开医院,后脚便有可能把命给丢了。
“嘿呀。。。。。。”
赵本善懊悔的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我要是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真不应该求情让你留下来。”
此言一出,刘博宁是一脸懵的看着赵本善。
对他来说,只要能留下来,只要能保住他一家子人的饭碗,就是好事。
怎么在赵本善口中,却成了一副坏事将要临头的样子?
“本善,你和我说说,到底为啥?”
赵本善将手里的烟头按在墙上往下一划,在墙上留下一条黑色竖线。
然后又抽出一支烟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老刘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武藤院长压根就没想赶你走。。。。。。”
随着赵本善的话出口,刘博宁夹着烟的手,悬在了半空。
怪不得田秉文不让他见武藤院长,怪不得一直都是田秉文在传话,怪不得田秉文如此着急让他离开。
这一刻,他想明白了。
或者说,是赵本善让他想明白了。
“田秉文,我。。。。。。”
骂田秉文最难听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刘博宁咽了回去。
想明白了又能怎样呢?
田秉文是外科主任,又被武藤院长看重,还娶了个鬼子媳妇。
而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医生,没有丝毫背景不说,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
自己的去留,一大家子人的饭碗,全都被田秉文拿捏在手里,自己又凭什么和他斗呢?
或许,真就如赵本善说的,不应该继续留在医院了。
夹着的烟,快要烧到手指了。
刘博宁往后碾了一下烟屁股,将拿烟的姿势,从食指和中指夹着,换成了拇指和食指捏着。
砸吧了一下嘴唇,嘬着烟屁股猛吸了一口。
“算了,这就是命啊。。。。。。”
声音如落下的烟头般,行将就木。
赵本善只听得‘啪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不过老刘,今天倒是个好机会!”
刘博宁只抬头瞧了赵本善一眼,头便又垂了下去,摇了摇。
“本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