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德欲纵火烧山逼出玄算子等人,清风见状,急忙赶上前去,将火势扑灭了。利德又点起火向另一个方向远远地丢出去,清风仍是抢上前,再次将火扑灭。博文见状,递个眼色给仇牧,叫他上前拦住清风。等利德第三次点上火,清风要灭时,仇牧纵身挡在清风前面,道:“何必对他们这些人心慈手软呢?我们分明是在帮你!”
清风道:“你们这是在残害生灵,快快将火灭了,否则休怪我翻脸。”仇牧闻言不禁笑道:“翻脸?你觉得我们怕你翻脸吗?”远处的博文也劝道:“阁下莫要执拗,我这一招狠则狠矣,却能奏效,过来与我一起静候佳音吧!”
清风一面与仇牧拉扯,一面瞥见山下火势慢慢燃起来,一棵千年大树瞬间被火舌吞灭。浓烈的白烟滚滚,直顶入云端里去。清风心急,却又被仇牧困得死死地,无奈之际便祭出真气来,将他推开。仇牧正苦于没有下手的借口,却不想清风先动了手,当下冷哼一声,笑道:“既然你执意要坏我们的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也祭出真气来,气势汹汹地向清风奔袭过去。
利德放完了火,仍不甘心,祭出磅礴真气。一番催持,搅动得山顶上邪风顿起,火借风势,迅地向外蔓延开。做完这些,又转身加入战场,去帮仇牧对战清风。以清风的修为,独战一个仇牧已经是拼尽全力尚不能取胜,更何况又来了个利德。清风正欲真气化剑与他们死拼时,却不想脑海中忽然一阵眩晕,紧接着,原本与他对战的二人竟变成了石三与赤羽,正笑呵呵地望着他。清风呆立在那里,如梦似幻,再向下看,山火也不曾烧起来,那阵阵白烟乃是一团篝火散出的,而篝火旁围坐着的都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清远、叶一剑、惠灵公、周毋庸、季布、媃儿、石丫……他们正冲着自己笑,灿烂而安详,活泼而恬静。清风瞬间被这副情景触动,整个人也松弛下来,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会心的微笑来。他想要向赤羽飞奔过去,腿脚却动弹不得,震惊之余,便向近处的石三喊道:“师叔,救我!”却见石三忽然换了一副面孔,随手招出一柄长剑,狰狞着向自己刺过来,他想要躲,却又动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尖在眼中快放大。正要击中面门时,却又随着一声呼喝,戛然而止,清风循声望去,却是博文,对着“石三”叫道:“捆了他便是,莫要伤他性命。”清风正不明所以,又见赤羽也阴笑着,从怀中掏出绳索来,上前将自己捆了个结实。他心灰意冷,眼巴巴地对着赤羽道:“师父,连你也不认我了吗?”赤羽却始终不理会,将他一把推在地上。那团篝火离自己近在咫尺,炽热的火苗摇曳着身姿,似乎是在挑衅,要将他吞噬。清风伤心欲绝,抬眼望向篝火旁的众人,见他们也一个个变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作势要将自己生吃活剥了。清风惶恐间一个个看过去,却在最后看见了伯舍,脑中一震,瞬间意识到这一切乃是幻象,定是被什么人施了魇阵,便将脑袋重重地砸向地面,直撞得眼冒金星,疼痛难禁。然而这一砸却将自己砸得清醒了,再看过去,哪里是什么篝火,分明是方才利德放的山火燃烧得更凶猛了。再向半空中望去,果然也不见了师父、师叔的身影,而仍是博文、利德、仇牧三个。
清风对着三人骂道:“好卑鄙的手段!你们三个狼子野心,定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图谋。”
博文任由他骂,也不着恼,对着山上高声喊道:“你们还要一意孤行吗?若再不出来,休怪我心狠手辣。”说着,落在清风身边,轻轻一拎,将他举在半空中,作势要将他丢进火海里。
清风毫无畏惧,不怒反笑,骂道:“你向你哪个爷爷喊话?要杀便杀,何必装神弄鬼。”
博文也丝毫没有迟疑,奋力将他抛向半空。正欲坠入火场时,一个身影飞出,稳稳地将清风捞起来。清风神归府内,见是东方云起,笑着道:“果然如我所想。”
东方云起也不搭话,将他放在一处山头上,解开身上的绳索,又转身飞下去,同不知什么时候现身了的众人一起去扑救山火。清风纵身加入其中,贴着清心问道:“我寻了你们这几日怎么只是躲着不见?”
清心一面将火场周边的树尽数砍了,腾出一个极宽的隔离带来,一面对清风道:“这三个乃是冲着朱厌尊者来的,是玄算子算准了他们的行踪,才赶在前面躲进了一处山洞里。”
清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了那老头了。”
此时,悬在半空中的博文三人俯瞰着新党众人有条不紊地分工协作,不出片刻功夫便在火场周围清出一条环形的隔离带,火势便蔓延不得。
博文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忙碌,高声喊道:“火势也止住了,说一说正事吧!”清风见他那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飞身上去,与他对峙,道:“你们几个道貌岸然的东西!两邦相交几十年,一向情真意切,却不想这般阴险毒辣,险些害了小爷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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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文道:“我不与你搭话,快叫那玄算子出来。”清风更是气愤不已,正欲作,却听见下面一个老者答道:“老朽在此,要与我说些什么?”
博文见玄算子现了身,便落在地上,呵呵笑道:“难怪清风将你说得神乎其神,果然是神机妙算,若不是我设计将你逼出,还真拿你没办法。”
玄算子脸上一副云淡风轻,似笑非笑地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阁下一般,徒有其名罢了!”
博文也不恼,上前一步,逼着玄算子问道:“那朱厌现在何处?快将他交出来,免得伤了两家和气。”
围拢在玄算子身后的新党弟子见状,并无半点退让之意,也不约而同地向前迈了两步,紧贴着玄算子。清风从半空中落下身来,挡在玄算子面前,对博文怒道:“原来你葫芦里卖的是这副药!难怪无端来我察燕,又在南疆游荡!”
博文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当年我主与石三在伊督之时偶然听闻朱厌之名,便命我等往南疆搜寻,苦苦找了一年,也没有寻到任何蛛丝马迹,却不想机缘巧合撞见了你,才知朱厌的去处。我们并没有什么歹意,而是盛情相邀,请朱厌尊者与我们回去,助我成事,壮我军威。定从皇帝以下,举国感恩敬重。”
清风啐道:“若果真如此,何必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我看你们列强帝国皆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还不知藏着什么样见不得人的心思。快快回去吧,莫要为此伤了两家的和气。”
利德与仇牧落在博文身后,低声劝道:“莫要与他们废话,直接动手吧!”博文点点头,对着清风道:“朱厌尊者事关我族荣耀,我等志在必得。既然听不得劝,势要阻碍相争,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拉开架势来,博文在前,利德、仇牧分列其后,组成箭簇之状,一股磅礴的红色真气从他们组成的三角空当里升腾起来,柔波荡漾,如血海一般。清风感受着浓重的威压,却没有半分退缩之意,挺直了身子,祭出真气来。
玄算子在其身后,拍了拍他肩膀道:“稍安勿躁,不需你来动手,自有人对付他们。”
清风疑惑地看了看玄算子,问道:“莫非是你设了什么机关?或是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玄算子只是笑了笑,并不作答。两边正剑拔弩张之际,只听远处一阵破风声呼啸而至,玄算子笑着说道:“对付他们的人来了,我们可以后撤了。”说话间十几个人便到了眼前,正是安格鲁、白楠与陆压子等人。
清风见了陆压子,心头一震,没想到他真的入了魔道,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正欲上前理论,玄算子却叫住了他,道:“休要插言,让他们自行理论便是。”清风依言,收起真气来,撤到后面去了。
博文见有人来,以为是新党援军,便对着玄算子说道:“原来还有后手!不过,休想以此扭转乾坤。”
玄算子笑道:“大师糊涂,这哪里是我新党的援军,他们分明是来与你争抢朱厌的!”说完便闭口不谈。安格鲁听了此言,拱了拱手说道:“博文大师,别来无恙!”
博文定睛细辨,方认出来一年前曾在霍卢见过他,也拱了拱手还礼道:“原来是安格鲁大使,怎么?你这般兴师动众,是要‘横刀夺爱’吗?”
安格鲁笑道:“大师此言差矣,我华夫为找朱厌,已在南疆布局多年,这般算下来,横刀夺爱的该是霍卢!”
玄算子在一旁笑着道:“既然朱厌是霍卢与华夫两家的心头之爱,又不能劈作两半,到底花落谁家,只能由你们自行裁决了。我们这些人势单力薄,全无半点反抗之力,待你们定好了,再来与我们争论吧!”说完,招手将清心叫过来,小声吩咐道:“每人分一粒解毒的药丸!”清心领命,将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分给众人。
博文三人见安格鲁等人果然是来与他争抢朱厌的,便腾身而起,悬在半空与其对立,三角阵势却仍然不变。
安格鲁见状,也不甘示弱,祭出真气来,道:“既然三位大师不肯让步,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言罢,招呼着身后的白楠、陆压子,一起杀向对面的博文。
博文见安格鲁杀来,正要以阵势相迎,却不想安格鲁度奇快无比,眨眼之间便冲进了阵中,将阵型打破了。没办法,他只能上前迎战,利德与仇牧正要帮手,白楠与陆压子等人也随即赶到,接下了二人的招数。一时间,半空里乱作一团,两边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清风凑近了问玄算子道:“老头,你果真算准了他们要来才提前藏匿起来的吗?”玄算子瞥了他一眼道:“你已经赌输了,此前许下的事还应吗?”清风打着哈哈道:“我何时输了?你叫我去接师叔,我在那里等了整整一日也未见他来,分明是你算得不准,我正要找你理论呢!”
玄算子笑道:“若不是你中途破了禁忌,又怎会招惹出这些祸端来!”清风仍是倔强着不肯认错,支支吾吾道:“我哪里知道他们会是这副模样!”玄算子道:“你惹下的岂止是他们一伙,稍等片刻你便知道了。”清风正要问,却见半山坡上蒸腾起一阵浓烈的白烟来,风一起,便将整座山给笼罩了。清风大叫一声:“不好,毒瘴!”忽然想起方才吞下去的药丸,便又放下心来,看了一眼玄算子,见他气定神闲,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由得肃然起敬。
博文、安格鲁等人一心忙着争斗,没防备那毒瘴,待现时,已将他们“吞没”了大半,白楠那些弟子们躲避不及,中了招,纷纷跌落下来。躲在山林中的巴林等人在下面接着,掉下一个来便一起上阵,手起刀落,剁成了肉泥。博文、安格鲁、白楠等人修为高,反应自然也快,见毒瘴来袭,便纵身向上飞去。此时两边都只剩了三个人,一对一的迎战,陆压子与白楠便有些吃力,不多时即落入下风,况且他两个本就是来帮衬安格鲁的,对朱厌并没有志在必得之意,自然不会以死相拼。二人对视一眼,虚晃了一招,便转身逃了,留下安格鲁一人,对战博文三个。利德腾出手来,便又施起驭念之术来,像方才对付清风那般,向安格鲁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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