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刘科长这么一说,这简直就等同于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响亮无比的耳光啊!
但面子上的功夫那无论如何都得做得滴水不漏,她连忙满脸谄媚地凑上去套近乎说道:
“刘科长哟,您呐就只管把心妥妥地放进肚子里头,我这儿媳的病呀,那完完全全就是因为没日没夜地太想念邵昱承给憋出来的,如今邵昱承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这心病自然而然就药到病除啦。”
她这一番话,说得可真是让人惊掉下巴,愣是找不出话来反驳。
陶露菲意味深长地瞅了许秀芬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让人难以揣测的笑容。
想老公想出病?
许秀芬这张嘴可真是能信口雌黄。
她怎么不说自己得了臆想症呢?简直是荒诞不经。
邵昱承听了,心里头那是堵得像塞了一团棉花,难受极了。
但刘科长还在这儿呢,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咬咬牙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说道:
“媳妇,这三年你辛辛苦苦操持咱们这个家,真是累得人都脱了形,不过既然厂里安排让咱们挑个黄道吉日搬新房,这段时间你就踏踏实实地好好歇息歇息,家里的事儿,就劳烦许主任多费点心了。”
“我听你的。”
陶露菲态度温婉平和,说话客客气气的,刘科长这个外人瞧了,都不禁在心里暗暗称赞,觉得这媳妇真是没得挑。
虽说只是普通农村家庭出身,但也是个明事理、知进退的。
看邵昱承这次得了先进还升职加薪,春风得意、扬眉吐气的样子,以后陶露菲肯定少不了福泽,自己还是对她热络点好。
于是,刘科长对着陶露菲亲切地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不少善意。
别人没听出来这里头的门道,许主任心里可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慌。
东大院的事儿不一直都是她在管吗?
怎么到邵昱承嘴里,倒成了陶露菲这个儿媳妇苦苦支撑着东大院了。
那过去三年东家属院的安稳和面子,不都成陶露菲的功劳啦?
许主任正绞尽脑汁想再争辩几句,给自己挣回点面子。
就见邵昱承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话。
“爸,咱俩送刘科长出去。”
“好好好,全听你的安排。”
邵这人向来没啥自己的主意,听儿子这么一说,赶紧不迭地点头,唯儿子马首是瞻地照办。
刘科长笑容可掬地说道:
“谢谢邵师傅。”
随后,邵昱承把文件递到了陶露菲手里,做了个毕恭毕敬的请的手势,送刘科长离开了。
邵东阳在旁边陪着笑,他不太会说那些花言巧语,就紧紧跟在儿子旁边,三步并作两步,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似的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原本站了满满当当一地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像潮水一般都围了过来。
韩大嫂怕挤着孩子,拉着儿子和小姑子往远处小心翼翼地挪了几步。
眼神里满是警惕,脸色也阴沉沉的,像布满了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