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应我!”霍驰却恼了:“我还以为你把魂给丢了呢!”
霍驰涨红了脸,看着气得不轻,一说完又摸向姜子尧的脸,仔细地盯着他:“耳朵哪里疼?让我看看,是不是刚才磕墙上了?”
“我……”姜子尧本就是随口一说,正要解释却有人突然沉声警告:“都闭嘴!有东西过来了,还想活命么?”
两人的谈话被打断,那人声音过于严肃,又啐了一句:“妈的,早知道就不该开枪。”
对了,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姜子尧眉头一皱,而霍驰匆匆朝外瞥了一眼,立马反手拉住他。
“嘘——姜哥。”霍驰提前打断了他的疑惑,用了很大力气,很突然,恨不得将他立马塞到某个角落里。
“危险……我们要按他说的做。”
姜子尧鲜少看见霍驰如此紧张的样子。
只是霍驰的警惕是朝外的,姜子尧顺了他的意,靠着墙体一起挤在货架后面。
霍驰用手指了指外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姜子尧看见那超市玻璃门外的视野里多出了一个摇晃的黑影,有胳膊有腿是一个人,只是行走的姿态不太正常,一直低着头,倒像是个瘸腿的醉鬼,他离超市距离不远,甚至有靠近的意图。
一个高个子从超市里头走了出来,是刚才说话的人。
姜子尧只看清了一个背影,他头上带着一顶牛仔帽,眉眼藏在阴影里,身上还背着一把步枪。
真的枪杆子,姜子尧吸了一口气,在ci国想要弄到这样装备可不容易,这高个子到底是个什么人?暗网里的极端份子?
高个子从腰间飞快取了一把短刀,宽度至少有3,很锋利,他握住刀柄顺着自己的两个手指就划了一刀,血立马渗出,顺着指头往下落。
他将玻璃门拉开了一个狭窄的距离,把流血的手指伸了出去。
那瘸腿的醉汉头猛地一扭,寻着高个子的方向动了动脖子,仰起头一步一步靠近。
那人逆着光走来,走近时,姜子尧才看清对方的样子。
那是个少了半张脸,还在行走的男人。
在阳光下,男人身上带着蝇虫绕飞的影子,只剩半边的牙齿没有唇肉包裹,他仍然努力的张着嘴,嘴巴里发出嗡嗡的呜咽声,下巴吊着自己的一块儿肉,明显是被撕咬过,随着对方的靠近,那股难闻的恶臭也更加浓烈了。
丧尸?
这是姜子尧第一时间想出来的词,他惊得后背开始发凉。
那颤颤巍巍的人看上去并没有自我意识,像失智的野兽只能循着血腥味寻觅,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高个子就静静地站在门敞开的缝隙边,另一只手握紧了刀。
他扭了扭手腕,手臂的肌肉已经绷紧,这把刀精准地扎进了那人的头颅,刀尖刺破脑门的声音像是捅进了沙袋里,他手腕握着刀狠狠一拧,搅进了脑子,姜子尧甚至能看到他额头暴起的青筋。
那人来不及反抗,高个子抬起手臂刀很快拔出,被刀扎的人僵直地朝后倒下了,像是一摊肉块儿,泛白的眼珠里没有一点人气,被刀从眉心爆了头,没流多少血,洒了一地化脓的液体,多半是脑浆。
用鲜血吸引避免被这个近距离的威胁莽撞地撞开玻璃,太大的声音将会是个噩梦,过了一会儿,等到外头没再出现这样的人影,高个子才暂时对外放下戒心。
从对方的行为姜子尧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一些了解,一定是穿了,他低下头,无所适从。
“身上有伤口么?”高个子用刀划开自己衣服扯下一点碎布包扎自己的手,他并没有把刀收了回来,转过身就用刀尖对准两人。
霍驰眼睛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刀,回道:“我们没有感染,我们是正常人!”
“你们自己说的可不算。”高个子说,“把手举起来,站好!不要做什么小动作,这把刀对付你们绰绰有余。”
霍驰看清眼前的形势,照做了。
“还有你!”高个子刀尖很果断地移向姜子尧,只可惜眼前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识时务。
姜子尧看着明显有些呆滞,他没有回应。
“他更不可能!”霍驰急忙喊道,“还有你刀能不能放低一点,误伤了怎么办?你刚才可是捅过脑子的!”
高个子这才收敛了一些,可姜子尧一直一声不吭,他忍不住嘲讽说:“怎么?这就吓傻了?”
说惊讶自然是有的,但此时姜子尧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突然出现的文字吸引走了,就在他看清高个子的脸时,他脑袋就跟着疼了起来,这种疼痛勉强能忍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多出了这异常的情况。
【——文字:病毒爆发已经两年了,我们也活了两年,暂时的安逸让我放松了警惕,我们在城里打算找一家还算干净的房子,这一次松懈让我险些失手。
二楼房间门一开,朝我而来的是一张腐臭味的血嘴,我侥幸躲过却也因此滚下了楼梯,没有被咬伤但陷入了昏迷。
霍驰一直背着我,他见我昏睡一天迟迟没有醒来,只好冒险想带我进一家药店,确认我的伤口得到包扎没有发炎的风险后霍驰才放下心来,可因这贸然的举动,我们被行尸包围困于险境。
我们接连几周没有遇到过了人了,而在这里第一次遇到的人用枪帮我们争取到了逃生机会,在这世道,难得的遇见了一个好人。】
姜子尧试着闭眼,但等睁开时那道文字仍然存在,一直到他脑袋已经形成了记忆,这不正常的现象才消失。
霍驰看不见,他眼睛从始至终只落在高个子的身上,只是在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