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话已经和他说完,我利落地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再抬头,对上沈淮州探究的目光。
“我之前就劝告过你,秦笙那种人靠不住。”
刚谈恋爱的时候,沈淮州的确劝过我要考虑清楚。
可曾经他是在异国他乡唯一给予我温暖的人。
我和秦笙初遇是在巴黎。
当时为了逃婚,我本来就是匆忙逃出家门,结果又遇到行李箱被小偷偷走。
语言不通的我差点要流落街头。
情急之下,是突然出现的秦笙帮了我报了警,还好心地收留了我一晚上。
在那种陌生的环境里,人总是容易对同胞产生亲近感。
再加上巴黎待的那段时间没有亲人朋友陪在身边,日子过得磕磕绊绊。
有一年下雪的冬夜,我在11区迷了路,手机还因为没电关机。
秦笙为了找到我,从街头到巷尾搜寻了几个小时。
等站到我面前时,他连睫毛上都被积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可纵使那样他也只是说:“下次不管去哪,都带上我一起吧。”
那个迷路的夜晚,秦笙牵了我的手后就再没有放开。
后来的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
我们恋爱了,并在热恋中走过了三年。
秦笙追求浪漫,也不吝啬将浪漫的一切献给我。
他为我订过刻着名字的情侣戒指,也带我看过北回归线的极光。
最忙碌的时候,我会给他准备一份热腾腾的鸡汤,永远在他深夜归家之际亮着一盏灯。
这一切持续到秦笙因为工作原因调回国内。
我们异地了仅仅几个月,原本平静的生活就被安汐打破了。
一开始她只是在秦笙和我的视频中露了次脸,还弄泼了放在桌上的黑咖啡。
当时看到秦笙冷了脸,我还笑着让他对小姑娘宽容一些。
谁知后来,也是她无孔不入地侵占了我们的生活。
所谓的宽容,变成了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也许,早在请柬被换掉之前,我对秦笙的失望就已经攒够了。
婚礼筹备进行得很顺利。
沈淮州事无巨细地参加了各种事项,就连新请柬上的合照也是他亲自挑的。
红色的底图上,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笑意盈盈地注视着我,倒比真的情侣看上去还要亲密。
得知婚宴换人的消息后,的确有很多亲戚朋友表示了惊讶。
但更多的还是祝福。
“你说你们两个,明明家里提议结婚的时候还别扭得不行,怎么一转头连证都领上了。”
婚礼那天敬酒,我穿着婚纱蹲在奶奶身前,在她玩笑一般的话语中羞惭地低下了头。
沈淮州看出了我的不安。
他挽着我的裙摆,将我轻轻揽进怀里解释:“奶奶,之前是我没有勇气提,才错过了嘉仪,这回好不容易把她追到,当然赶快要领证把她套牢了。”
他语气是一贯的轻松,又说得煞有其事,让人丝毫看不出是在演戏。
惹得奶奶笑湿了眼眶,将我的手递到沈淮州手上:“好好好,小州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嘉仪,你嫁给他,奶奶很放心。”
“奶奶,我们敬您一杯。”
酒杯刚刚举起,草坪的那一边忽然就传来了嘈杂的争吵声。
似乎是有人在闹事。
一个安保人员跑过来,为难地向我告知。
“叶小姐,有位先生硬说今天结婚的是他,还要找你。。。。。。”
我抬头看过去,发现好几日都没再联系的秦笙突然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大抵从来没经历过被两位保安架在门外的遭遇,他眉眼中明显含着愠怒:“我是新郎,不让我进去的话,叶嘉仪跟谁结婚?”
话音刚落,秦笙便和我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