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打他的脸,说他管教手下不严吗?
潘五心道不妙。
如今的小主子随大小姐,是个软心肠。
不然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说白了,他也就是仗着资历,算准了小主子会给他留脸面,也不忍责罚他,所以才敢阳奉阴违。
可眼下这情形,这话音,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凌少卿确实因为潘五是他娘从潘家带来的老人,一直以来对其很好。
甚至叫他一声潘叔,给足了脸面殊荣。
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潘五当着他的面,不分大小主次,真拿自己当叔。
“即日起,你便去庄子上养老吧。”
这样的人,凌少卿也确实不敢再用。
潘五大骇,连忙要跪地求饶。
被凌少卿使了眼色,叫伙计们架住了。
潘五挣扎着喊道:“公子,珍馔楼缺不了我啊!好多客人都只认我做的饭菜!那豆瓣鲫鱼也只有我才能做出那个味道啊!”
凌少卿挥挥手让人带潘五离开,“我倒要看看,离了你珍馔楼是不是就开不下去了!”
还敢威胁他!
真是岂有此理。
凌少卿气的哼了一声,眼神落在黎小鱼做的李子糕上,又觉得馋。
想着偷吃一块,压压火气。
正要伸手,就看见黎小鱼不知何时依靠在门边,抱着手臂在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笑。
他悻悻的收回了手,“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黎小鱼道:“想来拿李子糕,带去给孔山长尝尝的。他说要请我去做私宴,便先做做人情。”
凌少卿咂咂嘴,好吧,剩下的李子糕他没口福吃上了。
“我给师父装上吧,四四如意,也是个好兆头。”
黎小鱼看向碟子里红白相衬的李子糕,打趣道:“四四如意?我来的要是晚一步,是不是就成三羊开泰了?”
凌少卿偷吃不成被抓包,也觉得丢了世家风范,这一说更不好意思了。
范掌柜送来了精美小巧的食盒,黎小鱼装着糕点,问凌少卿,“你把那潘五赶走,珍馔楼生意真的不会受影响?”
“不会,珍馔楼厨子多的是。人人都有招牌菜在手,就是那道豆瓣鲫鱼没人擅长罢了。”
没人擅长,不代表完全不能做。口感上差些,大不了便宜一些卖。
少赚一些,珍馔楼倒不了。
终归只是一道菜,他更不允许一个家奴,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黎小鱼心里清楚,凌少卿赶走潘五,为他的成分,有但不是全部。
最重要的是潘五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做了僭越之事。
害凌少卿跟着脸上无光。
不过他向来不喜亏欠,便对凌少卿道:“豆瓣鲫鱼,我在京城的酒楼吃过。虽是宫里的菜色,但又不是宫里吃了,百姓就不可以吃。”
真要是这样,那老百姓能吃的菜可没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