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简单。这个老师这么较真,把他惹恼了万一他真去院里说怎么办?而且重办学生卡的手续那么复杂,明天就是周末,老师不上班。下礼拜一就是高数的期中考,你没学生卡怎么考试?”
这是陆优第一次和我急,口吻虽然依旧温和,但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镜片后面他的眉头皱起来。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知道下周一是高数的期中考,他居然知道我在上什么专业课,什么时候考试。
这个“重点”彻底拯救了我,我的世界突然间就光芒万丈了。
心情很激动,接着话题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下周高数期中考?”
“杜少图和你们一块考,他上学期高数挂了。”
刚被点燃的小世界立马停电了,我讪讪地说:“哦,我都没看他上过课,不挂才怪。”
他提醒我说:“没学生卡不能参加考试。”
我抱着“宁死不屈”的态度说:“我去和院里的老师解释,实在不行就补考。反正我不去写这个保证书,刚才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思想什么态度什么素质。什么都没看到就说我们言行不当,我们看上去哪里像在……在那什么啊。”越说越不爽,没忍住就对着陆优抱怨了一通。
我觉得他的脸好像红了一红,“刚才应该好好和他说,你太急了。”
我澄清说:“我没急,我想和他讲事实摆证据。但他就一杆子把我们打死,和他多讲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看他不说话,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我再安慰了他一句:“你放心,学生卡没有不要紧。实在考不了试就下学期补考,反正我要成绩也没用。”我对成绩确实不上心,姚丽她们每天捧着书在图书馆从早9点呆到晚9点,这种行为对我来说不能理解。大学就应该放心大胆地找个喜欢的人谈恋爱,参加社团拼命玩,有了毕业证,谁还看成绩单上那个数呀。
陆优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我,沉默了几秒钟再道:“那好吧。”口气像是回到我们刚刚在火车上认识那时候的客气和疏离。
以后再也不和陆优单独两个人去小黑屋看情色影片
适逢周五,和陆优散伙之后我去宿舍收拾了高数课本,再问姚丽印了本笔记带回家看看。刚出校门不久接到付安东的电话,没过多久他的那辆斯巴鲁森林人就出现在校门口。
付安东比我大二届,这个时候大三快要升大四,拉风地入手了一辆越野车。他买车的愿望积蓄已久,只是他爸深知他儿子不能放纵,一放纵肯定成千古错,所以一直打压,到了大四才放开政策。
“哎,姑娘,送你回家。”付安东摇下车窗,吹了声口哨,“道上混”的气势真是浑然天成。
我应了一声,拉开车门坐在副驾座。
“许深深,你还生气呢?”
上次和付安东吵架距现在近一个礼拜,要说气早消了,可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这件事还是横梗在心头上,想到就忧伤,这个伤痛还要被付安东时不时地提起来,只能没好气地和他说:“是。”
“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男人看了要发呆,行了吧?”付安东扶额笑:“非要逼良为娼不可。”
我看着窗外说:“付安东,说真的,你真的觉得没人会喜欢我吗?”
付安东顿了一下,“你真的谈恋爱了?”
“不算是……”,我苦恼地抓头发,“是我喜欢上别人,人不喜欢我。”
半天,我没听到他有什么回应。
“你倒是说呀,我不好在哪?”
忽然车身一歪,付安东加速向右变道,我差点撞上右侧车窗。
“付安东,你怎么这么没素质啊,居然夹塞,我市这么差的交通都是你这种没车品的无良司机导致的。”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你这个人吧,长得还行,还算聪明,家里有钱,条件好。”
我听了有点得意:“那是。”
“但是吧,脾气不好,喜欢使小性,而且又倔,又喜欢逞强;经常说大话,做事情从来不计后果,反正有人帮你打点。娇气,不成熟,三分钟热血。你记不记得你初二暑假学跳舞,学了一个礼拜就说要学吉它,后来又变成素描,从来没见有学成的。你这次是热血到哪个倒霉蛋头上了?”
越听越郁闷:“……这次真不是热血,我和你说付安东,从小到大我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很认真。”我口吻认真地向他表态。
他似乎想了很久,抬手打开车载音响,“听听我这音箱,阿尔派的,效果特别好。”
我根本不关心他的音响是阿尔派还是阿凡达,“是不是如果我成熟一点,就会讨人喜欢了?”
他转过头来看我,口吻倒也挺认真:“要真喜欢你,刚才那些也没什么。”
“问题是他现在不喜欢我”,我低下头,“而且,他还有个女朋友。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没有的她都有。”
付安东伸手过来拍我的脑袋:“那你还想什么,赶紧撤退吧姑娘。害人,又害己呐。”
我拍开他的手:“我恨死你了付安东。”
星期天下午的时候我接到陆优的电话,看着来电号码我真怀疑他是拨错了。
接通电话,听到他的声音:“许深深。”
我的心和手一起抖,莫明其妙地紧张:“什么事?”
他口吻还是很平静:“你的学生卡在我这,你要过来拿吗?”
“怎么会在你这?”
“我今天和老师再说明了一下情况,他就把学生卡退给我了。”
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