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脑中闪过攻下大梁的那场恶战中,萧启硕和萧启达临终前满身伤痕口吐鲜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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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告诉我父王,儿臣,奋战致死。”
“二哥,启达和启硕的死,我一直很心痛。”
他自己也同样是个父亲,他不敢想他的一双宝贝儿女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他还有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偿还。”
“偿还?”萧承礼却像听了个什么笑话:“九弟啊,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你吗?因为你是主帅,是我大晟的摄政王,身上肩负着大晟的安危啊!他们期盼着大晟的江山稳固,但倘若现在的大晟因为内战而四分五裂社稷不保,那——你又谈何补偿呢!”
萧承礼又是一阵剧烈呛咳,扶住萧承煦的手臂才不至于跌倒,喘息着艰难说道:“九弟啊,我要你记住这一句话!你的命,不是我的两个儿子换来的,是为了这大晟的江山能够安宁而保全下来的!”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一句话!”委屈和屈辱充斥着萧承煦的胸膛。他自诩一生坦荡,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为何他千般解释,万般证明,还总是有人要怀疑他的清白。
“空口无凭!”萧承礼摇了摇头,走到他面前厉声道:“我现在要你对天盟誓,以后,绝不会有,谋权篡位之心!”
萧承煦忽然明白了。
今晚的一切布置,萧承礼说过的一切话,皆是铺垫。
最终的目的,就是要他立下毒誓,誓要永远效忠当今的皇上。
他又遭至亲之人设计陷害,却又无法逃脱。
“谋权篡位?”眼眶酸胀的不得了,他的牙关因委屈和愤怒直打哆嗦:“难道这大晟的江山,不是我一手打下来的吗?”
“什么?”萧承礼万万没预料到他会口出狂言,厉声喝止他道:“你住口!这大晟的江山,是列祖列宗打下的基业,有多少皇亲将士,流血牺牲,才得到了这江山!你敢说,这功劳都是你一个人的?!你简直是忤逆不孝!不孝!”
萧承煦瞪着一双泪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萧承礼。
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用道义,用祖宗家法来压榨他,这样泯灭他所有的军功,所有的付出,为他扣上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让他半辈子所有的辛劳成为一场空?
“对天盟誓,那总要有一个理由。”
“平白无故一番承诺,说我不会篡位,那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有谋逆之心。”
滚烫的泪水顺着面颊滑下,这次屈服的又是他。
二哥年老体衰,他又敬他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他没法不答应他的要求。
“这算什么?说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可二哥你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他真的想恨,想怨,可眼前是看着他长大的长兄,他狠不下这个心来。
“那也就是说,你以后,绝不会有谋权篡位之意了?”萧承礼揣度着他的神色,迫切的要得到一个答案:“是,与不是啊!”
“是。”
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一个字似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好,这可是你亲口所说的。大家都进来吧。”
等在门外的人鱼贯而入。
“现在,外面有一些谣言!说摄政王自己要当皇上!可是我刚刚跟摄政王已经说过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假如摄政王真的想当皇上,他当初打下京城时,自己就可以当皇上!”
“如今,君臣的名分早已确定,他刚才亲口对我说,以后,绝不会有谋权篡位之心!现在不会有,将来,更不会有!”
是捧杀,是警告,更是威胁。
萧承煦紧咬着牙关默默垂泪。
他的骨肉至亲,一旦到了来对付他的时候,个个都成了出色的阴谋家。
“但是,”萧承礼话锋一转:“也会有人为了自己的私利,想要陷摄政王于不义之中!当在座的各位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时候,一定要为摄政王辟谣!当下,我就请求诸位为摄政王做一个见证!”
众人都俯称是。
“好,拿酒来!”
随着萧承礼一声令下,就有个丫鬟走上来,捧上放着两只酒杯的托盘。
“九弟,来。”萧承礼端起其中一只递给萧承煦。
杯中映着他失魂落魄的神色,他不忍心看自己这副可笑的样子。
“为了大晟江山,为了太祖太宗,二哥敬你一杯。”
萧承礼先面对着皇陵方向席地而跪,双手端着酒杯朗声说道:“太祖太宗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