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遇刺,东陵军像无头苍蝇一样没了章法,四散逃窜。
城门不攻自破,晟军入关。
萧承煦焦急地在乱军中找寻映淳的身影。
“萧映淳——!”他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爹爹!”厮杀纷乱的人群之中,有个脆生生的女声响亮的答话:“我在这儿呐!”
萧承煦心中一块大石头才落了地,随后,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就一连波及了近旁的好几个敌军。
萧承煦驾马一路冲到映淳跟前,一箭射穿正与映淳举刀拼杀的敌军心口。
“你干什么呀爹爹!”映淳扛着长刀忿忿地小跑到萧承煦马前:“我杀了这个今晚正好凑够二十个呢!”
“你又不识数,怎么知道这是第几个!”萧承煦火冒三丈地朝她吼:“死丫头胆子都大上了天了!事先也不与我商议就擅自出来行动!我若是不来救你,你有几条命可以活?!”
萧承煦气得一口银牙咬碎,环顾四周,见烈火熊熊的营地中,东陵军已悉数被大晟军制服,这才恶狠狠地瞪了马下让人头疼至极的姑娘一眼:“走!回去再跟你算账!”
大晟军一举攻下山海关,暂时回到营中休整,为最后向燕京的大冲锋做准备。
主营中,萧承煦坐于堂上,脸色比烧了多年的锅底还要黑上两分。
一片寂静中,全营军官都低着头瑟瑟等着萧承煦开口,映淳的两个“帮凶”严奉岑和德凌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主谋”倒是满不在乎地双臂一抱下巴一抬,一脸不耐烦地盯着看架势又要说教的老父亲。
“萧映淳!擅自离营不听号令,你该当何罪!”萧承煦一拳砸在面前桌案上,主营里除映淳之外的所有人都跟着桌案抖了三抖。
映淳一听这话沉不住气了,小炮仗一点就着,扯着嗓门就要回嘴:“爹!”
“称元帅!”萧承煦横了她一眼。
“元帅!你讲不讲道理啊!”映淳把头上金盔一摘,一头蓬乱的青丝散落下来,拧着眉毛气势不输萧承煦地控诉:“要不是我和德将军严副将先杀了完颜铁夫,搅的他们营中大乱,元帅现在还带着兵在山海关外一筹莫展地绕圈儿呢!我们立了这么大的功,居然还要论我们的罪!”
“功要赏,过也要罚!”萧承煦猛地撩袍站起身来:“你们三个好大喜功目无军纪——”
“主意是我出的,我逼他们陪我去的,要打要罚都冲我来!”映淳气哼哼地抢断萧承煦的话。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萧承煦咬着后槽牙踱到映淳面前:“萧都督,你是认打还是认罚?”
“罚是怎么罚?”映淳瞪着一双大眼睛没好气儿地问。
“若是认罚,你就自请夺职,以后再也不许从军打仗!”
让她不打仗了回家去?那不能够!
映淳憋着一肚子火把脖子一梗:“回元帅,末将认打!”
“把萧都督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萧承煦一声令下,两个士兵就硬着头皮过来钳制住映淳的双臂往帐外拖去。
映淳被拖到行刑的营帐整个人还都是懵的。
她可听娘亲讲过爹爹在军中挨了五十军棍差点儿被活活打死的事儿。
这小老头儿居然玩儿真的!娘!你快管管你男人啊!这才在军中共事就要打女儿了!
映淳被士兵摁在刑凳上,吓得缩紧了脖子紧闭双眼等着疼痛降临。
军棍破风落下来“砰”地炸响,萧映淳吓的“啊”地短促惊叫了一声。
可是那棍子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喂喂,两位大哥,”映淳撑起上身疑惑地回头看:“你们是不是眼力不太好,棍子没瞄准我啊!”
严奉岑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他这个副官真是当的头疼。
刚才在主营内他就听出来了,“二十军棍”说出来,摄政王殿下都差点儿闪了舌头,心疼两个字写在脸上。这要不是因为军棍最少就是二十,他都能说打两下了。
“萧都督,你还真要挨军棍啊?快叫啊!叫大声点儿!你一叫元帅肯定就心疼了!”严奉岑走到映淳身边低声哼哼着提醒。
“哎…哎呀?”映淳趴在刑凳上茫然地试探了一声。
“大声点儿!就像你说我缝针是怎么叫的?”
映淳立刻心领神会,凝神聚力气沉丹田——
“啊——~~——~~!!!”
严奉岑被她吓了一跳,又气又羞地红着耳根低声骂她:“哪有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