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步子微顿,抬头,就见好些日子不见的谢危出现在眼前,正用一种奇怪的视线盯看着她。
白笙用了易魂术,也不太确信他有没有认出她来,正准备走开,谢危就开了口:“我认出来了。”
白笙:“……”
她视线看向他,“怎么认出来的?”
谢危道:“听声音。”
“我声音这么有辨识度吗?”
白笙不太幽默的开了个玩笑。
说实话,最近她一直没怎么去找谢危。
说到底还是砚山的事让她心里有些凉。
献祭不管是阴界还是阳界,都是脏事,她没想到谢危对这件事的态度,竟也是无视。
或许,就算他重视,也是超出了他的全责范围。
他也是有苦衷的。
但事情或许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她记得师父曾说过,这个世界上是需要一些坚持本真的人的,否则这世界将会彻底变成一个没有希望的沼泽地。
众生沉沦,永坠黑暗。
而在这深渊里,总是需要那么些人去嘶吼,去呐喊,才能去唤醒那些沉睡的灵识。
麻木的人那么多,但或许她心里觉得,谢危不该是其中的一个。
谢危苦笑了一下,“你打算将砚山亡灵移送到哪里?”
白笙看他一眼,没吭声。
谢危也沉默。
白笙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抬步离开,他却抬手拉住了她的手。
白笙停了一下,“领导还有什么事?”
谢危叹气,“这献祭说到底跟魔王有关。”
白笙心思微动,“魔王?”
谢危点头,“原本这件事我不想提及的,毕竟涉及到阴阳两界,也涉及到玄机山。”
白笙意外,“跟玄机山有关?”
谢危颔首,“献祭是为了唤醒魔王……每一代的魔王现世,都伴随着无数的血与火,即便魔王被封印,可总是有人不断重复这种操作,直到魔王苏醒。”
白笙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魔王不是被我师父封印了吗?”
当年师父以身血祭,尸骨不存。
那时,她一滴眼泪都没掉,主要是她当时还没有学会哭。
但道理她还是懂的。
魔王被封印,这天地才得片刻安宁。
可人的贪欲和怨念太大了。
灵气枯竭,怨气滋生。
魔王像是消失了,可又像是没有离开。
所以这才没过了多少年,魔印又重现人间。
季云霆就是那个备选之人。
“历代魔王被封印,这天地都能得到至少百年的安宁,可现在看来,那一次的封印应该是出了问题,砚山小区这次的献祭,本质是为了验证魔王是否复生的一次实验,是阴阳两界都默认许可的。”
谢危眸色轻看向她,“玄机山也是默认了的。”
白笙神色变了变。
接着十分不理解,“就是为了一个猜想,就要用这么多条人命去验证一个可能?”
谢危道:“如果魔王复生,那么死的可就不是这这么点人了,比起千千万万的生灵,一次的尝试也是迫于无奈的事……”
白笙嘲讽,“谁想出来的昏招?”